隊長上前一步，公式化地說明來意：“沈女士，我們正在調查一系列案件，有些情況需要向你核實。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，暫時取消行程?！?br />
  沈雨微微挑眉，目光掃過陳默等人，最后落在隊長身上：“配合調查是公民的義務。不過，我很好奇，我以及我的公司，與諸位正在調查的案件有什么關聯？我們一直合法經營，專注于技術研發(fā)?！?br />
  陳默開口了，他的聲音不高，卻像手術刀一樣精準：“沈總，我們想知道，‘北極星資本’向貴公司注入的大量資金，最終流向了哪些具體項目？”

  沈雨眼神沒有絲毫波動，仿佛早有準備：“商業(yè)投資，涉及商業(yè)秘密，恕難詳告。但所有資金往來均符合法律法規(guī)，并有完備的審計報告。”

  “那么，‘深藍科技’數據處理中心遠超市面同類業(yè)務數倍的能耗，用于支撐什么運算？”陳默繼續(xù)追問。

  “我們致力于前沿算法的研發(fā)，算力需求自然龐大。這屬于正常的科研投入?！鄙蛴陮Υ鹑缌?，無懈可擊。

  “包括運行一個名為‘G.O.D’的全局觀測與導向系統(tǒng)嗎？”陳默拋出了核心問題，緊緊盯著沈雨的眼睛。

  辦公室里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寂靜，只有數據屏幕上的流光依舊無聲滾動。

  沈雨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變化，不是驚慌，而是一種……類似于科學家看到實驗數據出現預期外偏差時的、純粹的探究興趣。她看向陳默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。

  “G.O.D？很抱歉，我從未聽說過這個系統(tǒng)。”她輕輕搖頭，語氣依舊平穩(wěn)，“警官，你的想象力很豐富。但技術領域，需要的是嚴謹的證據，而非猜測?！?br />
  “我們有證據顯示，貴公司的技術，與多起謀殺案、數據竊取案、以及港口非法活動所使用的技術手段存在關聯?！标犻L加重了語氣。

  “證據？”沈雨微微側頭，“如果可以，請出示。我相信法律會給出公正的判斷。但在那之前，僅憑關聯就限制一位合法公民的人身自由，恐怕不妥。我的律師正在趕來?！?br />
  她滴水不漏，甚至反將一軍。

  陳默知道，常規(guī)的詢問無法突破她的心理防線。他轉變策略，目光投向那面巨大的數據屏幕。

  “沈總，你在看的，是什么？”

  沈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屏幕上無數光點、線條、圖表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變化、重組。

  “城市脈搏?！彼卣f，“交通流量、能源消耗、通訊密度……各種公開數據的實時可視化。我們用它來優(yōu)化算法，更好地服務智慧城市項目?！?br />
  “只是公開數據嗎？”陳默向前一步，靠近屏幕，“有沒有包括……一些非公開的？比如，通過某些‘守護神’系統(tǒng)采集的室內音頻？或者，篡改過的AIS船舶信號？”

  沈雨轉過身，正面面對陳默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兩米。她的眼神銳利如刀。

  “陳警官，你的指控非常嚴重，而且毫無根據。如果你堅持認為我的公司存在問題，請依法申請搜查令。否則，這就是誹謗?！?br />
  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。

  就在這時，虞倩的聲音通過微型耳機傳入陳默耳中，帶著急促：“陳哥！我們剛剛監(jiān)測到，‘深藍科技’核心數據庫正在啟動大規(guī)模、高強度的數據擦除程序！速度極快！他們在銷毀證據！”

  果然！他們還是在暗中行動了！

  陳默猛地看向沈雨，她的表情依舊平靜，但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了然的微光。她知道了！她知道警方在監(jiān)控他們的系統(tǒng)！

  “立刻停止數據擦除！”陳默厲聲對沈雨喝道，同時通過對講機向樓下待命的技術小組下令，“強攻服務器機房！阻止數據銷毀！”

  沈雨輕輕嘆了口氣，那神態(tài)仿佛在惋惜一個不夠完美的實驗結果。

  “已經晚了?！彼穆曇魩е环N奇異的平靜，“核心數據采用分布式存儲和瞬時物理熔斷機制。從指令下達的那一刻起，就無法中止。就像……推倒第一塊多米諾骨牌?！?br />
  辦公室的門被推開，沈雨的律師團隊匆匆趕到，場面更加混亂。

  陳默顧不上其他，在得到隊長示意后，立刻帶人沖向位于大樓地下層的“深藍科技”核心機房。

  機房里，技術小組已經控制了現場，但所有人都臉色難看。只見一排排高性能服務器機柜中，多個核心存儲單元正冒著淡淡的青煙，刺鼻的焦糊味彌漫在空氣中。專用的滅火系統(tǒng)已經啟動，但數據……已經沒了。

  “物理熔毀……太徹底了……”技術小組負責人沮喪地搖頭，“無法恢復?！?br />
  最重要的直接證據，在他們眼前化為了烏有。

  回到沈雨的辦公室，她正在律師的陪同下，從容地整理著桌面。

  “看來，各位警官的行動似乎不太順利?！彼痤^，看向陳默，眼神平靜無波，“如果沒有其他事情，我想我可以離開，去趕我的飛機了。我的律師會處理后續(xù)的一切事宜?！?br />
  隊長臉色鐵青，但沒有理由再強行扣留她。證據被銷毀，詢問一無所獲。

  沈雨在律師的簇擁下，優(yōu)雅地離開了辦公室。在門口，她停下腳步，回頭看了陳默一眼，那眼神復雜難明，有審視，有探究，甚至有一絲……難以言喻的期待？

  “陳警官，”她輕聲說，仿佛一句臨別的贈言，“數據只是表象。真正的算法，藏在人性深處。你……很有趣?！?br />
  說完，她轉身離去，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漸行漸遠。

  陳默站在原地，握緊了拳頭。他們眼睜睜看著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