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是對這邊熟門熟路的我才要擔(dān)心好不好？”

  古今聽他這么說，好奇心消退，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，“你對這里很熟？你來過這里么？”

  范思哲搖頭，“這家沒來過，不過是連鎖的，以前去過東邊那家店。有時候跟著領(lǐng)導(dǎo)一起談生意，吃完飯可能會來，歌舞廳什么的太吵了?！?br />
  “談生意就談生意，你們在辦公室談就是了！”古今噘嘴。

  “中國式談生意，一半都是酒桌上談下來的?！狈端颊芸嘈?，“都像你說的那樣還容易了呢?！?br />
  “好吧……那你們光來洗腳，沒，咳咳，嗯？”古今哼唧著，拿眼神警告的看向他問。

  “嘖，我就談個生意，還要賣身不成？”范思哲抓著她的手捏了捏，“行了，拷問結(jié)束，我沒叫過特殊服務(wù)，停止你漫無邊際的想象?！?br />
  “哼，那我勉為其難的相信你一下吧?！惫沤駝傉f完，兩位技師敲門進(jìn)來，她又把心思放到技師身上了。

  來了兩個女技師，古今從她們進(jìn)門開始就有些戒備，等到其中的一個要坐在范思哲跟前的時候，她眼神都快給人家技師身上戳出個洞來。范思哲瞧見了，忍著沒笑，跟自己身前要坐下的技師說，“不好意思，剛才沒和領(lǐng)班說清楚，我想找個手勁大的好好松一下，麻煩幫我換個男生來好么？”

  女技師站起來面帶笑容的說好，也沒表現(xiàn)出不高興或者不耐煩，出去以后很快就換了個男技師過來。

  古今看到這次來的是個男人，心里舒服了些，轉(zhuǎn)過神去用心感受按腳的舒爽。前面洗腳放松的過程她沒仔細(xì)體會，等她想體會了就看見自己一雙腳被技師抱在腿上，然后開始各種方式的折磨。

  真的是折磨。

  要么是指關(guān)節(jié)一個個被揪的嘎巴嘎巴響，每揪一下她就覺得心里咯噔一下；要么是技師攥拳在她腳底板來回滾，癢的她好幾次都笑出聲來了；再要么就是人家?guī)退囱ㄎ?，她疼的眼淚飛飆，偷偷擦了好幾次眼淚。

  范思哲在旁邊看著都替她累，又是笑又是哭的，她捏個腳戲怎么這么多？

  終于捏完，技師手里抹了些香膏幫她涂了一遍腳，然后就退到門外去了。古今穿上拖鞋站起來走了走，又跳了兩下，“真的不那么酸了?！?br />
  范思哲也起身，攬著她出去換衣服，“喜歡的話以后我再帶你來?！?br />
  “不來了不來了?！惫沤衩蛽u頭，看附近沒人才小聲說，“也就那樣吧?！?br />
  范思哲摸摸她后腦勺，“隨你，先去換衣服，回家了?！?br />
  古今應(yīng)聲去換了自己的衣服，出來在前臺找到剛結(jié)完賬的范思哲，對著他腰戳個不停，“你要是再來這些地方要像剛才那樣找個男技師！”

  “嗯，我盡量不來。”范思哲把她的手包在掌心里，“以后再叫我出去，我就說我家里管得嚴(yán)，不讓我去?！?br />
  古今仰頭，“可以那樣么？不是會影響談生意么？”

  “談下來也不是我的錢，我管那么多干嘛？”他這么一想覺得有個女朋友當(dāng)擋箭牌擋擋那些沒必要的應(yīng)酬還挺好的。

  看古今聽了他的話兀自傻樂，他給她拉開車門順便問了句，“晚上是不是沒正經(jīng)吃東西？餓了吧？”

  “本來不餓的，剛才那個姐姐給我捏餓了，她一捏我肚子就咕嚕嚕的?！惫沤褡细瘪{，等范思哲上來以后就把腦袋靠在范思哲肩上，“要不我們出去吃夜宵吧？想吃麻小了?！?br />
  “坐好了?！彼眉珙嵙怂X袋一下，讓她坐正，傾身過去幫她系上安全帶，“麻小是吧，走著！”

  夏天夜長，小吃街上生意依舊火爆。古今一路指路挑了家她去過的挺好吃的麻小店，要了份毛豆要了份涼面又要了一鍋十三香微辣的小龍蝦，都是店里的特色菜。

  “你吃過這家沒？這條街上年歲最長的就這家店了?！惫沤窠o范思哲倒酸梅湯，邊倒邊問。

  “來過?！狈端颊軇冎?，只來過一次，不過這味道倒是沒變過。

  有時候記憶和味道是掛鉤的，聞到某種味道會想起某段往事，或者想起某個回憶片段就想起來當(dāng)時的味道。

  這家店范思哲來過，七八年前了吧，那時候他剛拿了第一個月的工資，帶著方晴來吃麻小，點的也是這些東西，這家店消費(fèi)挺高的，方晴當(dāng)時只吃了一份就裝作吃飽了。

  時間和人，有時候真不知道到底哪個對哪個錯，又或許都是錯的。

  古今看他有些走神，歪著頭從下往上看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  “沒事?！狈端颊芑厣?，戴上手套從剛端上來的盆里拿了只小龍蝦，剝完了遞到古今嘴邊，“啊——”

  古今飛快一口吃了，閉著嘴慢慢嚼，“你不用管我了，我自己會吃，你也吃吧?！?br />
  范思哲繼續(xù)給她剝，“我不太餓。”

  古今把肉咽下去，嘴里酥酥麻麻的，看著盆底的紅油，嘀咕了句，“罪孽啊，這得多少熱量，我最近好像胖了?！?br />
  “不胖?！狈端颊苷J(rèn)真的剝殼，“剛好?！?br />
  古今又被他喂了一只，忽然意味深長的“哦”了一聲，“你是不是想把我喂胖了，然后就沒人追我了，你就可以獨(dú)占我了！想的挺好嘛”

  “呵。你整天哪里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？”范思哲看著她就想笑，聽她說話也想笑，剛才那一小點兒感傷瞬間飛到天邊云外去了。

  “你就是這么想的吧，我都知道！”古今沒來由的自信，得意了沒幾秒，嘴里又被塞了口龍蝦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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