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6章 命運的賭局
菲歐娜敘述這一切時,聲線很是穩(wěn)定,只在偶爾的停頓間隙時忍不住抽泣一二。
早在瞞著母親離家,自由自在的游歷世界,追尋未知時,菲歐娜就想過最糟糕的結果。
但惡劣的母女關系,讓她以為至少母親會在憤怒她的叛逆后繼續(xù)人生。
“方才那位危魯弗先生在意識混亂時喊出‘媽媽’這個詞時,我也無法控制的又想到了我的母親?!?br />
菲歐娜穩(wěn)了穩(wěn)情緒,假裝輕松,
“我低估了‘媽媽’這個稱呼背后的含義。”
就算拉格莎因為伊塔的雙胞胎兄弟進入了獵巫隊從而恐懼伊塔,也依舊會在清醒的時候思考伊塔的未來安排。
恰如菲歐娜的母親,那位嚴肅的天文學家,一生慣用理性思維,客觀而公正的看待任何事情,只講道理,不講人情。
但她不愿意承認,哪怕調查記者已經拜訪上門,她仍避讓著最有可能的答案,違反常理的認為杳無音訊不過是女兒的一次遠游。
“就在我看著她一日復一日準備著曲奇,逐漸消瘦的時候,我思考過無數次‘如果人生能重來’這個問題。”
“我想我仍然沒辦法割舍我的信仰,我的追求,但我至少該稱量得失后果,至少別那么無所牽掛,把猝不及防的終身傷痛留給最親近的人?!?br />
菲歐娜說到這里,重新抬頭,看向愛麗絲,語氣鄭重,
“就在我一遍遍幻想‘重來’后的新選擇時,我沒有想到,一切真的重來了?!?br />
“愛麗絲小姐,不歸林有著殘留的祭祀儀式。有一位比湖底黃衣更強大的神明,曾在不歸林接受過信徒的奉獻?!?br />
“只要付出的代價恰好能夠讓祂產生興趣,祂并不吝嗇展現祂僅次于三大支柱的偉力。”
“我看到您在不歸林的大火中回首,決定用‘死亡’來喚醒那場噩夢。這因緣差錯,天各一方的結局,吸引來了祂的注視。”
“我想您確實很有魄力,也很勇敢,從來不考慮一個甜美果子背后,連接的是死亡的陷阱,還是比死亡更慘痛的地獄?!?br />
“面對祂的興趣,您第一時間想到的,居然是能否以靈魂為代價,換取一個時間倒流的機會?”
答案不言而喻。
菲歐娜指指自己,
“時間倒流是您許愿的,受益者卻良多。所有人的人生都重來了,包括我的。他們都忘記了在最初時間線發(fā)生過的事,繼續(xù)不知悔改的重復同樣的命運?!?br />
“我本來也是其中一員,但我最大的特殊性,就在于我也追隨著一位神明?!?br />
菲歐娜輕輕咳了一聲,略有些傲意,
“那位收下您靈魂的神很偉大,可規(guī)則的三支柱,稍微勝祂一籌?!?br />
“除去那位混沌惡意,以及象征生命與繁衍,地位較為特殊的黑山羊。我信奉的‘全知’,便是三支柱之一——存在于所有時間與空間的全知全視者?!?br />
“我一直在使用的,穿梭任意空間的門之鑰就來自祂的力量。”
愛麗絲一愣,很快想到重點——那菲歐娜豈不是……
“是的,在第二次的故事中,我時常會覺得周圍的似曾相識?!?br />
菲歐娜承認了愛麗絲的猜想,
“我也沒有那么熱切的來湖景村了,總是想探尋一下這種奇怪的感覺來源于何處。”
“不過命運的修正難以阻擋,我終究因為我認識的那些人,調查到了湖景村的頭上,還是回到了這里,與您相遇了?!?br />
“但在第二個故事里,您的狀態(tài)遠遠不如現在。那時的您看上去疲憊而又迷茫?!?br />
“畢竟您只記得人生最后的終點在不歸林,而重生后,您的大部分記憶也被干預的模糊不清,您要面對整理的事情太多。”
“這條路太長,路上的挫折困難又太多,接觸的人各懷心思,很少有真正能對您說實話。”
“您走得非常困難,疲于奔命?!?br />
“在第二個故事的馬車上,我也問了您叫什么。出于警惕,您報給我的是您常用的化名,而不是真名。這讓通曉隱秘的我知道您撒謊了,轉移了目標,想在湖景村里尋找新的同盟。”
菲歐娜嘆息般輕輕道,
“因為彼此的隱瞞,我們都死在了湖景村。您交出靈魂所換來的重生之路,只走了一點點。”
“而在我坦然迎接死亡時,您還在嘗試各種各樣的辦法。您呼喚了黑山羊的名諱,可黑山羊沒有救您,祂的現身反而加速了理智的喪失。”
“只在最后,黑山羊看了我一眼,祂張開嘴,發(fā)出的卻是我母親的聲音,來自最初時間線的聲音——”
“‘菲歐娜,你在哪’?”
“是了,同樣作為不受影響的三支柱之一,繁衍的黑山羊,是‘母親’這個概念的具象化啊?!?br />
“在那一刻,在時空短暫交融的那刻,我猛然想起了……最初的故事?!?br />
“而豐富的閱歷與神秘學知識儲備,也讓我判斷出來您是和哪一位存在做了交易?!?br />
愛麗絲為菲歐娜所說的話沉默,內心的震驚在不斷擴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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