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憶起小城生活，黛米不覺得委屈。

  所謂的黛米獨家秘方，不過是她努力尋找的一些直白而莽撞的，豁出去后能解決事情的辦法。

  “哥哥，我不是要向你訴苦，我是想告訴你——”

  “我知道這個世界很危險，我知道我很渺小，但我是擁有了足夠的決心，才踏出了那座城的。”

  “是，我談不上智者，也不算英雄，甚至在我小的時候，在貧民窟里，我也是位于最底層的瘦弱小孩，先天性的白斑病癥讓所有人都看不起我。”

  “我因此更清楚的明白，我人生的上限很低，很低，低到我本應(yīng)和瘋媽媽糾纏，互相折磨，一起爛死在無人問津的低矮破屋中?！?br />
  黛米猛然握緊手，死死攥成一個拳頭，聲音也大了起來，

  “是哥哥站在我前面呵斥發(fā)瘋的媽媽，是哥哥牽著我的手登船，也是哥哥請樂隊來酒館里為我演奏?！?br />
  “現(xiàn)在我變得聰明又健壯，力氣也不賴。所以呢，輪到黛米來做保護者了，黛米可以站到哥哥身前了！”

  黛米沒注意，在她歷數(shù)山姆對她的付出時，消瘦的男人略有些狼狽的避開了黛米的目光。

  一無所知的黛米秀出自己的手臂肌肉，嗯，確實有一點點輪廓。

  “你的這點力量……”

  山姆欲言又止。

  但是想起黛米手上的繭，看著她額頭那塊不同尋常的白色皮膚，終究沒有繼續(xù)打擊黛米。

  山姆閉了閉眼，放緩語氣：

  “聽我說，黛米。”

  “你的白癜風(fēng)已經(jīng)不會對你造成影響了，你現(xiàn)在擁有著一具極其健康的身體?！?br />
  “而我現(xiàn)在牽扯到的事情，確實不適合你來插手?！?br />
  山姆見罵人不行，轉(zhuǎn)而采取了懷柔，甚至動作僵硬的主動摸了摸黛米的腦袋。

  比起幸福的說哥哥真好，黛米有點驚悚，懷疑山姆被奪舍了。

  她退后幾步，問：“你殺人了？”

  山姆猶豫片刻，不確定：“應(yīng)該，沒有吧。我只負(fù)責(zé)治療與實驗的部分，而藥品產(chǎn)出后，還在測試階段，還沒有投入大規(guī)模的生產(chǎn)中?！?br />
  黛米拍拍胸口：“嚇?biāo)牢伊?，我還以為你殺人了呢?！?br />
  “殺人會判絞刑，如果你殺人了，那事情是有些大，現(xiàn)在還好?！?br />
  黛米琢磨了一下，自信道，

  “藥品？哦，就是你之前經(jīng)常擺弄的那些瓶瓶罐罐吧?！?br />
  “那也不算什么，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功效，但能被冠以藥，感覺是用來治病的，這是好事啊?！?br />
  面對樂觀的黛米，山姆扶額。

  他不得不把話挑明：“唉，我指望你能理解還是太強人所難了?！?br />
  “殺人算什么，我研究的藥品如果被大規(guī)模使用，能輕而易舉的完成一場戰(zhàn)爭都很難達(dá)標(biāo)的屠殺數(shù)。”

  “這場研究可不是我一個人在做，背后有著大貴族的支持?！?br />
  黛米真的震驚了，反應(yīng)過來后，她略有些慶幸：

  “聽起來真糟糕，幸好這藥物還在測試階段。哥哥，我們得趕緊抽身離開啊，我可不想去地獄找你。”

  山姆靜靜看著她。

  黛米的聲音變小了。

  片刻后，她嘆氣：“我總算明白了你為什么說我沒用了。”

  黛米很天真，但黛米也能辨認(rèn)最極端的人性。

  她不知道山姆參與了什么，可足以左右一場戰(zhàn)爭的藥與背后若隱若現(xiàn)的大貴族，已然讓她明白其中的危險。

  “上帝啊，哥哥，你怎么能加入這種事？不是不讓你鉆研你的熱愛，那你也不能把自己逼上死路啊。我們這小民小戶的，管這個研究成功還是失敗，都落不到好！”

  黛米恨不得抓著山姆的肩，搖啊搖啊搖，把他腦子里的水甩掉。

  “不加入，就活不下去?！?br />
  山姆壓低聲音，

  “你還記得多夫林嗎？你以為那里面的東西是靠我就能弄到手的？”

  “我早就已經(jīng)接受了勛爵的資助，多夫林不過是一封敲門信，證明我足以讓他繼續(xù)投資的練手作。”

  黛米看著山姆憔悴的側(cè)臉，忽然道：“所以，哥哥，你那么聰明，可人生的未來也不比我好啊?！?br />
  “你把你的天賦賣給了那位貴族，對不對？即使你知道你是在與虎謀皮，但你必須走下去。”

  “每個人都會有成長的過程?！?br />
  山姆疲憊地回應(yīng)她，

  “我靠著他提供的原料，進行了初步的分析提純，做出了多夫林這種小東西。那段時間我們生活的很好，錢源源不斷?！?br />
  “我承認(rèn)，那段時間我覺得這條路很不錯，我沒有浪費我的才華，我可以繼續(xù)為他效力，既滿足自身的喜好，也能換來一切我想要的?！?br />
  山姆微微閉上眼，

  “于是我在他的安排下進入學(xué)院，系統(tǒng)性學(xué)習(xí)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