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愛麗絲小姐？愛麗絲小姐？”

  菲歐娜沒察覺到自己的問題，還在奇怪愛麗絲怎么忽然愣住了，連連喊了好幾聲。

  愛麗絲抬起手，直接摸了摸菲歐娜的脖子，親自確認那透明的部分是個什么情況。

  她的指尖沒入了菲歐娜的“皮膚”，觸感仿佛在攪動一團清水。

  “痛嗎？”

  愛麗絲問。

  菲歐娜一愣，下意識道：“什么？”

  那就是毫無感覺了。

  愛麗絲不敢繼續(xù)深入，畢竟真真假假虛幻難辨，脖子還是很危險的地方，一不留神就會引起死亡危機。

  她開口道：

  “吉爾曼小姐，您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嗎？您的身體正在液體化，不知何時就成為溶洞積水的一部分了?！?br />
  菲歐娜一怔，不可思議摸了摸頸側(cè)，一臉詫異。

  但很快，菲歐娜點點頭，壓低聲音：“嗯，我知道，這只是暫時的變化，我有把握……”

  愛麗絲搶過她的話：“您想說您有把握在一切發(fā)生前全身而退，對不對？”

  菲歐娜愣住了，嘴巴微張地看著愛麗絲。

  愛麗絲一口氣把幻境中菲歐娜對她說過的話抖落出來：

  “我還知道，您其實沒把握，只想快點結(jié)束這一切，盡量別讓事情往最糟糕的方面發(fā)展?！?br />
  “不止是您自身，您眼中看到的，是從走進湖景村的這一刻起，所有人都置身于神明的餐桌上?！?br />
  菲歐娜是真震撼了，看愛麗絲的眼神就跟看到鬼一樣：

  “愛麗絲小姐，怎么您的每一句話都是我想說的？”

  “如果我說這些都是在幻境中發(fā)生過的事呢？”

  愛麗絲緊緊盯著菲歐娜，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。

  她怕她一不留神，菲歐娜再度消失，融入水中。

  “在幻境中看到的……”

  菲歐娜陷入沉思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。

  愛麗絲等了一會，小心翼翼說出猜測：

  “很奇怪，菲歐娜小姐，我覺得這不像是簡單的幻境，反而有點像預(yù)知未來了。”

  她的話好像點破了什么，讓菲歐娜一下子聯(lián)想領(lǐng)悟到了“真相”，在那一瞬間，愛麗絲看到菲歐娜臉色大變，頭上的眼睛狀的飾品全部張開。

  菲歐娜的手臂也急速透明，不穩(wěn)定的在水液與血肉皮膚之間閃爍。

  愛麗絲大驚，不假思索地低聲喚出一個名字：“尼古拉斯?！?br />
  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選擇這個，只冥冥間感到——尼古拉斯所象征的力量，高于大部分的神明。

  許久未曾出現(xiàn)的黑色山羊一閃而過，菲歐娜身上的異變穩(wěn)定下來，但她比起自身，更驚恐方才的那抹黑色。

  “是我呼喚了神名?！?br />
  愛麗絲用力握著菲歐娜恢復(fù)正常的手，低聲安撫，

  “菲歐娜小姐，祂不會找到你頭上的?！?br />
  “不，不是為了這個?！?br />
  菲歐娜手指發(fā)僵，轉(zhuǎn)著腦袋往左右看，

  “那頭黑山羊出現(xiàn)時，我覺得……祂望了我一眼！被凝視的感覺太恐怖，我心跳的很快，根本不受我控制?！?br />
  “我能感受到，愛麗絲小姐，您所說的并非祂的全名，假設(shè)是全名，那引起的后果將不堪設(shè)想?！?br />
  門之鑰上的紋路同樣亮起，一閃一閃的，像是在附和菲歐娜的話，

  “不要呼喚祂們，祂們最微小的動作，都可能降下滅頂之災(zāi)，這太冒險了！”

  愛麗絲閉上嘴巴后，黑山羊不再出現(xiàn)。菲歐娜疑神疑鬼了一通，確定沒有后續(xù)的異變，這才稍微放下心。

  她嘴唇發(fā)白，謹慎道，

  “雖然被異教神明關(guān)注的那一下讓我很不安，但我不得不承認，祂的出現(xiàn)，短暫驅(qū)散了神秘儀式上的混沌氣氛?！?br />
  她回握住愛麗絲的手，看向盧基諾，

  “我精神好了一點，我想我必須抓住這空隙，告知一下二位我剛才領(lǐng)悟到的部分奧秘，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非常重要?！?br />
  菲歐娜沒有勇氣讓愛麗絲再次吟誦尼古拉斯的名諱來換取持續(xù)的“保護”，她飛快道，

  “先說那些壁畫。那些壁畫，是在描述黃衣之主的威能與來歷?！?br />
  “沉睡在湖底的并非是真正的冕下，黃衣之主只是祂的一個化身，一個在現(xiàn)世的投影。那些黃袍信徒相信祂本體居住在位于幻夢之境中的卡爾克薩，終有一日會回到群星之中?！?br />
  菲歐娜深吸一口氣，

  “我本來只解讀出了這些，其余的一些字符，我暫時沒分辨出來是什么含義。”

  “直到愛麗絲小姐提到所謂的幻境像是‘未來’后，我瞬間明白了壁畫的剩下部分，真真正正的接觸到了‘真相’。湖底的，世界的……”

  “壁畫上的那些扭曲線條，是在記錄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