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麗絲心中一喜，接著道：“蕭遙，你在水里看到唐肆了嗎？”

  戚十一搖頭，神色微動——

  “蕭遙…唐肆……”

  愛麗絲發(fā)現(xiàn)戚十一有反應(yīng)了，抓著蕭遙和唐肆這兩個她內(nèi)心深處的痛點，再接再厲道，

  “你看到了什么？你在想什么？蕭遙，你為什么沒有在水里看到唐肆呢？”

  這對戚十一很有效果，她夢囈般道：“我在想什么？唐肆在哪里？蕭遙…等等！”

  她猛然驚醒，

  “蕭遙不能再出現(xiàn)了，朝廷正在追捕這個身份。林叔，戰(zhàn)友，他們拼死才保下我，再痛苦我也得活著?！?br />
  戚十一大驚失色：“你……愛麗絲？你是從哪里得知蕭遙這個名字的？”

  愛麗絲指了指她手里的古董傘，“是你一直拿著傘，它泄露了你的內(nèi)心?！?br />
  戚十一臉上的表情很精彩，她光速收起傘，慌忙藏起她不愿回首了的，屬于“蕭遙”的一切。

  愛麗絲沒有追問，只是關(guān)心看著戚十一。

  等戚十一調(diào)整好心情后，才問道：“戚，你剛才的狀態(tài)很奇怪，你中午遇到了什么？”

  “中午……我看到了，一塊懷表?！?br />
  完全清醒過來的戚十一逐漸想起發(fā)生了什么，

  “我今天中午聽到敲門聲，通過貓眼看到是那天和我起了爭執(zhí)的男人。他說他是幫你拿樣東西的，我就開門了?！?br />
  “開門的一瞬間，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塊懷表，在我面前擺動起來?！?br />
  “他對我說——‘接下來，你會沉浸在你最不愿意面對的事。你失去了理智，對外界的感知混混沌沌的?，F(xiàn)在，請把古董傘拿過來’?！?br />
  “然后我就渾渾噩噩的，把古董傘交給了他，接著……”

  戚十一蹙起眉，

  “他很激動，迫不及待的將傘打開。我看到有水滑落，滴在地上，匯聚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泊?！?br />
  “水波蕩起，那家伙看了兩眼，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至極。他大叫一聲，把傘扔開，匆匆下樓跑掉了?！?br />
  聽到這里，愛麗絲已經(jīng)猜出后續(xù)——古董傘也多少影響到了戚十一，痛上加痛，她被徹底催眠在“蕭遙”的過去里。

  從客廳到浴室，她眼前出現(xiàn)的逝者面孔越來越多。

  繼續(xù)放任下去，不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。

  “巴登先生居然會催眠，他從來沒提起過?！?br />
  后怕之余，愛麗絲聯(lián)想到了更多。

  在破案的這幾天，何塞表現(xiàn)的就像一個中規(guī)中矩的助手，對案件的作用并不大。

  但如果何塞早就亮出這手神乎其神的催眠技巧，這起連環(huán)殺人案能在第一天，他們走訪各類嫌疑人時就告破！

  為什么不這樣做呢？為什么要藏呢？是誰給何塞下達的命令？

  想到小說家曾告訴愛麗絲，何塞是小說家在路上“偶然”遇到的，愛麗絲心底微微發(fā)寒。

  “愛麗絲?！?br />
  剛剛破除迷障，戚十一精神很虛弱。

  她不想提起“蕭遙”的一切，急切的想要忘記：“今天是你們的節(jié)日，對不對?！?br />
  戚十一垂下眼：“我們?nèi)ミ^節(jié)吧，我現(xiàn)在…太容易胡思亂想了，心情格外壓抑?！?br />
  愛麗絲知道，連環(huán)殺人案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，奧爾菲斯帶著何塞第一時間離開了。

  她沒有證據(jù)，沒有辦法，繼續(xù)思考徒增煩惱。

  愛麗絲拍了拍戚十一的手，盡量拋開無用的思緒，溫聲道：“嗯，戚，跟你說一個好消息，我拜托杰克先生，找到了餃子的做法。”

  “圣誕節(jié)快樂，希望你嘗到來自家鄉(xiāng)的食物，能夠忘掉今天的傷心。”

  戚十一努力笑笑，但眉宇間仍然有著無法排解的愁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晚上七點，倫敦的天已經(jīng)徹底黑了下來。街邊的路燈纏滿了彩色的燈帶，處處可見屬于圣誕的小裝飾。

  今天，無論走到哪里都堪稱人聲鼎沸，除了帕緹夏的那間小屋。

  “即使是住在東區(qū)的人，也會努力為此刻準備一份大餐吧?！?br />
  男仆威廉從一輛極其低調(diào)的馬車上下來，感慨道，

  “但多里瓦爾小姐……沒有任何過節(jié)的打算，她也住的太偏了吧，這里離人群真遠。”

  “每人過節(jié)的偏好都不同。聽說威廉先生為圣誕節(jié)新買了幾瓶很貴的紅酒？”

  服務(wù)員菲文從馬車上下來，隨口問了聲。

  男仆威廉矜持道：

  “還好，現(xiàn)在那些對我來說不算貴了。菲文小姐，真可惜您堅持不認麥金托什老爺，但請放心，我會照顧好您的，今天晚上您可以去我家里，與我一同品鑒美酒與音樂。”

  菲文仍然是相當樸素的打扮，但她是如此的年輕，再簡單的衣服也能穿出獨屬于少女的活力與嬌憨。

  她看著男仆威廉，輕輕一笑：“是嗎？我很期待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