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榱崩器壞狗跳墻

  三樓沒有很大，一眼望去便是四個各有風(fēng)格的打開的小門，門的旁邊是掛著的木制牌匾，上面寫著名字，時不時有幾個人影穿梭期間。

  存玉環(huán)顧一圈，挑了一個門上纏著紫檀木鏤空小搖鈴的門進(jìn)去。

  穿過一層密密的珍珠簾子，便看到清新雅致的一間像是小作坊一樣的店面，外間和一二樓一樣，是呈出來供人挑選的首飾。

  更深的隔間里一個年長的女匠人在畫著什么，聽到有人來只是抬頭頷首微笑示意后便又低下頭去。

  存玉在外間粗粗掃了一眼后眼睛便亮起來，難怪進(jìn)來都這么不容易，原來都是些好東西呀。

  東西不多，不過半個時辰她便將里面的首飾都看了個遍，最后在一支白玉鴛鴦紋的發(fā)簪和一個彎月琉璃步搖中猶豫

  都好好看呀。

  里面的匠人畫完圖紙，看到蕭存玉還在外面站著，便起來詢問：“大人可有什么中意的沒有？”

  她看到存玉手里的兩支發(fā)飾，含笑道：“這兩個可都是我的得意之作，大人真是好眼光?！?br />
  存玉回說：“師傅才是好手藝。”

  師傅細(xì)細(xì)給她介紹著兩支發(fā)飾的淵源，存玉一道聽一道斟酌，最終選了彎月琉璃步搖，她遺憾地看看那支玉簪，精美有余但新奇不足，用來當(dāng)生辰禮終究少了幾分心意。

  而這支步搖則兼而得之，不僅是長安從沒出現(xiàn)過的新鮮式樣，而且尾端墜著的兩顆澄澈的琉璃互相碰撞時還會發(fā)出清亮的響聲，十分有趣。

  想好后她便將玉簪放回去，一面解腰間的荷包，一面問師傅：“步搖多少銀兩？”

  師傅隱蔽地看了一眼存玉腰間的玉佩，面上笑容溫和：“一百五十兩金?！?br />
  存玉解荷包的動作停住。

  ——一百五十兩金？

  她沒反應(yīng)過來似的重復(fù)：“金？”

  師傅自然地點頭：“沒錯，是一百五十兩金?！?br />
  三樓的另一側(cè)傳來環(huán)佩相撞的叮當(dāng)聲，存玉默默束好自己小小的錢袋，心中酸澀地看著手里選好的生辰禮。

  ——原來她還是那么窮。

  工坊里突然安靜了下來，存玉明白了原來能上來并不意味著能夠拿著東西出去。

  可是這個步搖真的好適合知云呀，她摸著步搖上小月牙形狀的淡青色琉璃片，腦海中便自然而然浮現(xiàn)出它簪在知云烏發(fā)中的樣子。

  她越想越舍不得這個步搖，可是又沒錢買，只好悲傷萬分地一直凝視它。

  女師傅看他半天沒說話，小心地問：“我給大人裝起來？”

  腦海中知云的笑臉浮現(xiàn)出來，存玉下定了決心，握住步搖避開女師傅的視線問：“可以先記賬上嗎？”

  她不是沒有錢的，只是現(xiàn)在還不夠而已。

  就是不知珮月閣這么大的店讓不讓賒賬了，存玉心里忐忑，用余光觀察身側(cè)的匠人。

  趙師傅柔聲道：“當(dāng)然可以?！狈凑际谴笮〗愕腻X，就只有從左口袋換進(jìn)了右口袋的區(qū)別罷了。

  存玉聞言，終于松了口氣：“多謝，可需要立什么字據(jù)嗎？”

  趙師傅柔聲說：“不用，我一會記賬上就好。”

  可存玉還是取來紙筆端正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姓和地址：“若這樣還不夠，師傅可以讓你家掌柜的來烏鵲巷找我?！?br />
  趙師傅臉上閃過疑惑，但還是裝好步搖遞了過去，然后奇怪地看著桌上留下的欠條認(rèn)真分析，這難道是姑爺?shù)鸟焙脝幔?br />
  她搖搖頭，不理解這些年輕人的想法，收好后準(zhǔn)備過幾日交給大小姐。

  存玉欠著一屁股債出了珮月閣，還好還好，只要買到了合適的生辰禮就行。

  街上熙熙攘攘，她穿過人群打算抄小路回去，便看到不遠(yuǎn)處停著一輛眼熟的馬車。

  認(rèn)出來馬車旁立著的人是誰后，她臉上綻開笑，快步走過去：“知云，你怎么在這里？”

  何知云才從布莊回來，正準(zhǔn)備去錢莊看看，一轉(zhuǎn)眼卻看到存玉從身后冒出來。

  她笑意盈盈：“我來對賬，你呢，你從哪來？”

  存玉這才想起自己手里還有不能被她發(fā)現(xiàn)的生辰禮，她不動聲色地側(cè)身背手擋住包裹，展顏笑道：“我才從大理寺出來?！?br />
  知云一上午的忙碌被她笑化了，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了，根本沒注意到她手里有沒有拿著什么東西。

  存玉轉(zhuǎn)移話題：“你還要去哪里呀，左右我今日無事，一會和你一起去吧?！?br />
  知云牽著她的手上了馬車：“我再去錢莊查一下賬就好?！?br />
  城里人流如織，馬車在鬧市里緩緩行駛，存玉趁著知云給車夫交代事情的時候把盒子塞進(jìn)了袖子里藏好。

  早春已有了暖意，車簾換成了輕薄的軟煙羅，存玉看到煙色的紗從知云指尖滑落，一瞬間遮住她的面孔又馬上落下去。

  知云淺笑嫣然：“城外落霞山莊里有一眼溫泉，據(jù)說可祛除寒氣，效果極好，我們明天去試試怎么樣？”

  存玉從美色中回過神來，沒聽清她問了什么便點頭答應(yīng)。

  知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