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清如站在樓梯前，手扶著木欄，目光停在那扇緊閉的閣樓門上。

  片刻后，她緩緩轉(zhuǎn)身，走回自己房間，取出一本醫(yī)書，坐到窗邊。

  雖然她很好奇三樓閣樓到底有什么，

  但是時機未到。

  要先在這個家立足，再徐徐圖之。

  貿(mào)然闖入，只會打草驚蛇。

  她看著書，一邊靜靜等待。

  沒過多久，院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，是劉姐匆匆回來了。

  她一邊拍著衣袖一邊抱怨：“哎喲，白跑一趟！供銷社的水果剛到就搶光了，連個蘋果核都沒剩下！”

  她笑著搖頭，提著空包進了廚房，動作自然，毫無異樣。

  顧清如看著她的背影，心頭微凜——

  去得匆忙，回得也快。

  是真沒買到，還是根本沒去？

  她暗自慶幸：還好剛才沒有上樓。

  若她正在閣樓探查的時候，劉姐突然折返，到那時，就暴露行跡了。

  即使她可以藏進空間，但劉姐還是會發(fā)現(xiàn)她不在家里，對她起疑心。

  她突然想到，劉姐這“去買水果”會不會本就是一次試探？

  為了看她是否會趁機行動？

  窗外暮色漸濃，三樓閣樓的輪廓隱沒在樹影之中。

  她知道，這里藏著秘密，藏著危險，也藏著真相。

  但她不能再沖動。

  鐘維恒在試探她，劉姐在監(jiān)視她。

  而駱嵐，是否也在其中扮演著角色？

  她愈發(fā)確信：這宅子里的每個人，都在扮演角色。

  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簡單。

  她必須徐徐圖之。

  查藥樣，記痕跡，察言行，等時機。

  正想著，門外傳來輕緩的腳步聲。

  “小顧，忙了一天了，來吃點點心歇歇?！眲⒔阏驹陂T口招手，

  顧清如壓下心頭思緒，跟著她來到廚房。

  小桌上放著一個青花小碟，上面擺著幾塊酥皮點心，金黃油亮，還冒著一絲熱氣。

  “快坐下來嘗嘗。這是兵團后勤新發(fā)下來的，特供干部家屬，鐘司令吩咐給你留了幾個嘗嘗。”

  顧清如依言坐下，微微一笑：“謝謝劉姐，也謝謝首長?！?br />
  她注意到，劉姐說的是“司令吩咐”，而不是“駱姐讓的”。

  這個微小的差別，她還是注意到了。

  “趁熱嘗嘗，司令說這個點心配茉莉花茶最好?！?br />
  劉姐麻利的沏了一杯熱茶，順勢坐在顧清如旁邊的小椅子上。

  顧清如拿起一塊點心，輕輕咬了一口，酥皮簌簌落下。

  味道甜而不膩，內(nèi)餡是細膩的桂花豆沙，配著溫潤的茉莉花茶，恰到好處。

  這樣的點心，確實好吃還難得。

  在外面有錢也買不到。

  “好吃吧？”劉姐臉上帶著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，

  “這可是從軍需庫直撥的，外面買都買不著。咱司令級別的，一個月也就這么一斤定額?！?br />
  顧清如點頭，真心贊道：“確實好吃。首長有心了?！?br />
  劉姐不知為何，今日像是打開了話匣子：“唉，司令這個人吶，看著嚴肅，心細著呢。我跟了他快十年了，從他還是個旅長的時候就在他家?guī)兔?。那會兒條件苦啊，在邊防哨所，吃口水都難，更別說是像這樣精細的點心了。”

  她突然收住話頭，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清如一眼，“你來了，就安心好好干，司令不會虧待你的?！?br />
  顧清如捧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。

  劉姐這話，聽著是閑聊，分明是在敲打和安撫并存。

  這一頓茶點也是帶著目的的。

  她回答的滴水不漏，

  “我明白，劉姐。能來首長身邊工作學(xué)習(xí)，是我的福氣。我會做好我的本職工作，照顧好首長的身體，盡心盡力，不給首長和您添麻煩?！?br />
  劉姐對她的態(tài)度很滿意，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：“嗐，有啥麻煩不麻煩的，你這丫頭，看著就穩(wěn)重?！?br />
  “快，再吃一塊！涼了就膩了?！?br />
  說完，劉姐起身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。

  看著劉姐的背影，顧清如若有所思。

  ......

  傍晚時分，家屬院的鐵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，郵差喊了聲“鐘家顧醫(yī)生”，遞來一封電報。

  顧清如接過時，看了眼發(fā)件人，寫著王振軍。

  她看了一下，電報內(nèi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