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節(jié)
沈濃得到這個消息,讓人開了車不緊不慢的趕到了火車站。
在開車前露了個臉,拿了幾個盒子給了聶晴的傭人:“一路平安,別哭了?!?br />
知道那幾個盒子都是侮辱了她的人的人頭,聶晴看著盒子的目光害怕又憎惡,不敢伸手去碰。
“你別碰,免得臟了手?!?br />
聽到沈濃放軟了嗓音的囑咐,聶晴止不住的眼淚:“你好好照顧自己……我會給阿爸求情,許家罪該萬死,不能把殺了他們的錯怪在你身上?!?br />
火車已經(jīng)到了發(fā)車的時間,沈濃雖然有叫停的能力,但卻走出了車廂,站在站臺邊靜靜的看著。
離別的氣氛到達(dá)了姐姐,聶晴不敢對上沈濃凝視她的目光,她想留下但心里的傷痛讓她非走不可。
連沐浴在沈濃的目光下都讓她覺得難過。
所幸火車終于開了。
看著遠(yuǎn)走的火車,張副官忍不住覺得聶晴運(yùn)氣真好,她在公館住了三天,他感覺得到對沈濃已經(jīng)是極限了,她今天要是沒有主動離開,不知道會遭遇到什么不漏痕跡地趕人手段。
但是沈濃對人心的把控那么厲害,應(yīng)該早就算準(zhǔn)了聶晴這兩天就會離開。
誰能想到聶晴之前還想要聶將軍處置沈濃,這才幾天,沈濃不過是在她遭受□□之后摸了摸她的頭,她看沈濃的眼里就滿是依賴,情意比她來的時候還重。
說起來還是沈濃的運(yùn)氣好,上天給他安排了許家這一家蠢貨,對聶晴做了這些不可饒恕的事,讓他有了把握人心翻盤的機(jī)會,只是許家那幾個少爺怎么會蠢成這樣……張副官悄悄看了沈濃一眼,恰好對上了他的冰涼如深潭的目光,在這樣的目光下,他有種自己在想什么都被他看透的錯覺,一時間不敢再深想許家這件事。
只能說聶晴跟許家的運(yùn)氣都太不好了點。
惹惱了不該惹惱的人。
沈濃踏進(jìn)公館,先去徹底清潔了一遍,換上了灰色的家常服,才朝傭人問道:“夫人呢?”
棉質(zhì)的衣裳穿在沈濃的身上,柔軟的布料,還有他提到安沅的神情,讓他都有了一種溫和感。
過于白凈的臉上,黑眸存著淡淡閃光,沐浴在日光里,完全不像外面瘋傳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鬼。
“夫人在花園里……”春嬌頓了頓,不明白安沅為什么不告訴少校自己懷孕了,少校那么疼她,一定會做一個好父親,“夫人應(yīng)該有話要跟少校說。”
春嬌好意提醒了聲,卻發(fā)現(xiàn)沈濃原本平靜的目光漠然讓人害怕了起來。
“她有話跟我說,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!?br />
“少校,我……”
沈濃沒給她解釋的機(jī)會,他去尋找安沅,他要告訴她,經(jīng)常跟在她身邊,她經(jīng)常提及的傭人對她一點都不忠誠,配不上她夸獎的可愛。
公館花園的玫瑰開了一片,烈火一般的色澤在和風(fēng)中一簇簇的搖蕩。
安沅坐在秋千上晃來晃去,第一次在沈濃看到她之前先看到了他。
雕刻天使圖紋的圓柱被紫藤花枝蔓纏繞,層層疊疊的葉子里,沈濃的臉若隱若現(xiàn)。
經(jīng)過了幾年的歷練,沈濃的氣場讓人不會輕易想起他的年紀(jì),但他脫下了那一身軍裝,神情放松,過于白皙干凈的臉上就顯露出了他的年紀(jì)。
這樣的年紀(jì)換到其他世界還沒從學(xué)校畢業(yè),但現(xiàn)在讓他當(dāng)爸爸?
秋千下面鋪了一層小墊,沈濃走到她的身旁坐下,頭就那么靠在她的腿上。
鴉黑的睫毛搭在沈濃的眼下,沈濃的神情透著幾分慵懶:“好多天沒抱你了。”
“是嗎?”
安沅挑了挑眉,她分明記得她每次睡著以后他回來都會抱著她。
昨天她還以為自己大晚上做春/夢,然后醒來發(fā)現(xiàn)是沈濃在動手動腳,整個人炙熱的像是一個火爐要把她裹燒了。
幸好她被燙醒了,要不然按著沈濃的勁頭,她都不用糾結(jié)要不要告訴他,她懷孕的事,就可以直接被做流產(chǎn)了。
“聶小姐送走了。”
“走了?!?br />
“你說聶將軍會那么善了嗎?”
聶晴沉浸在悲傷里,頭腦沒那么清晰,但是聶將軍是什么樣的人,總不會絲毫不追究沈濃的問題,還把沈濃當(dāng)做恩人。
“他分身乏術(shù)?!?br />
沈濃蹭了蹭她的腰,“摸摸我?!?br />
安沅的手從沈濃的頭摸到了他的耳垂、后頸,手指一次次的輕撫:“你的意思是說他不會管我們?”
“近段時間不會?!?br />
現(xiàn)在時局亂成這樣,政府四分五裂,上海倒是歌舞升平,但附近的幾個省都多多少少有□□存在。
聶將軍對最頂上的那個位置有興趣,短時間內(nèi)就沒空細(xì)細(xì)思索這些事情。
“所以還是有他騰開手的一天?!?br />
“那一天他不一定活著?!睒浯笳酗L(fēng),現(xiàn)在這個時局每天都有死去的人,也有冒出來的人。
安沅遲遲沒回來,他會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好玩的游戲,但安沅回來了,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。
“沅沅姐,我們走吧?!?br 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