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、逾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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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里默念著自幼被教導(dǎo)的禁條,用溫和但不失提醒的語氣說:“我們不該親吻。”
“埃莉諾,你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躺下,我們盡快完成圣禮。”
埃莉諾端詳著少年的面容,欣賞著他花瓣般的唇,白凈俊秀的臉龐。
一覺醒來,兩個前夫都回到最年輕的時候。
“南北之間的確存在信仰上的差異?!甭芬讻]有碰她,只是等待著妻子平躺好,“但我們不應(yīng)沉湎于有害的欲望里?!?br />
他有意引導(dǎo)妻子從禁忌的錯誤中走出來。
“身與心都應(yīng)全然交付于圣主,從此……”
埃莉諾打斷了他。
“你先前也說,夫妻之愛是神人之間圣愛的映照。”
“的確如此?!?br />
“后面一句是什么?”
路易呼吸微頓。
埃莉諾溫柔地看著他。
他定神片刻,低聲復(fù)述:“……其中愉悅是上帝對其造物的祝福?!?br />
最后一個字還未結(jié)束時,她已經(jīng)俯身吻住他的唇。
他在錯愕中嘗到她唇角的酒香。
猶如玫瑰與蜂蜜一同暈染開的甜意,唇瓣摩挲的同一秒,愛意也隨之滋生瘋長。
少年露出困窘的神色,卻被誘哄著品嘗更多。
“路,”她附耳喚著他從未聽過的昵稱,“不要躲開我?!?br />
他一錯神,這個吻變得變本加厲,滾燙熱烈到如同開始失控。
不知不覺間,她已經(jīng)跪坐在他的懷里,纖長十指探入他的長發(fā)深處,溫?zé)岬奈菑拿夹牧鬟B到頸側(cè)。
僧侶般的少年無力閉眼,但體溫和心跳仍在不斷被引燃。
他試圖說服自己,像這樣逾越的吻,是因為她是領(lǐng)主,他是國王。
一切都僅是為了表達效忠與服從。
但唇齒已經(jīng)開始糾纏起來,如同對他心境的惡意侵占。
她的鼻尖蹭過他的喉結(jié),仿佛銀叉掠過可口的糕點。
新婚夜,年少的國王如同被享用般戰(zhàn)栗起來。
他已不受控制地低聲回應(yīng)。
必須要推開她。
他現(xiàn)在就要厲聲警告,正直的信徒不應(yīng)沉溺其間快意,正如修道院所教導(dǎo)的那樣,夫妻之間不該有任何溫存。
此刻燭火閃爍,她的金發(fā)垂落在他的肩側(cè),兩人的落影早已交織到難以分開。
唇瓣分開的同一刻,綿軟的快意也驟然抽離,少年的深藍眼睛里蒙著霧氣,如同被猝然懲罰般看向她。
埃莉諾挑眉看他。
“需要去懺悔了嗎?!?br />
她的雙手仍環(huán)抱著他的脖頸,即便在交談的此刻,她的氣息也近在咫尺,而他不想再去解釋任何事,只想像剛才那樣,不止不休地繼續(xù)纏吻下去。
她已經(jīng)停下了,這很好。
少年極力想要站起來,遠離她,寬恕剛才違禁的一切,命令她不要再輕舉妄動。
他們不該再接吻了。
沒有得到回應(yīng),埃莉諾緩慢地松開了手。
她從他無意識的緊擁里脫身而出,他幾乎沒有放開她的能力,指腹感受著腰身與絲綢滑過的每一秒。
有些惡劣地,她又說出那句無法反駁的拒絕。
“也許……我們對天意的虔誠并不相同?!?br />
上一世里,十五年,他們從未這樣擁吻過。
她借著醉意將他冒犯到前世可以懺悔一年的地步,看著如今的他恍然無措,眼角泛紅。
然后站起身,完全離開了他。
像誘餌一瞬扯遠,逼著獵物再難全身而退。
“埃莉諾……”少年低聲呼喚著她的名字,“為什么?”
“我不想逼迫你做討厭的事情?!彼p聲說,“雖然這世間絕大多數(shù)的愛侶都這樣親密溫存,但如果你不愿意,我會退開。”
在他已經(jīng)食髓知味的下一秒退開。
路易勉強找回幾分清明,說:“怎么可能,教會說……”
“教會每晚都站在夫婦們的床頭看著嗎?!卑@蛑Z說,“教會對神諭的解釋每年都不一樣,一旦主教更替,連教義的解讀都可以顛覆?!?br />
她幾乎沁出淚意,喃喃解釋:“我不想讓你為難?!?br />
他幾乎想開口懇求她回來擁抱自己,就像剛才那樣。
燭火又晃了一瞬,他心跳如鼓,已無法隱瞞更多。
“可是我愛你。”
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,就無法移開眼睛。
你美到令人無法呼吸,如同世間一切美好的化身,智慧理性,純凈無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