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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虞謠往后一躲,正要叫人來收拾,聽到席初驚慌失措的聲音:“陛下,臣一時……”
她抬眸看他,略微一怔,即道:“沒事。今天太熱了,我也不想喝茶?!?br />
說完把他手里的茶盞拿下來放到一旁,推他去床邊坐:“你安心養(yǎng)病,不管衛(wèi)珂說過什么,你別理他便是?!?br />
席初默然以對,她愈加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驚魂不定。
這種感覺對她而言極不真實,因為只過了不足兩天而已,兩天前他們還在柔情蜜意。
可她也沒辦法怪他。
現(xiàn)下的局面,悶聲作大死的衛(wèi)珂最多也就是個導|火|索,炸|藥是早就埋下的。
歸根結(jié)底,是席初對她根本就沒有多少信任。縱使鼓起勇氣往外邁了一步,但心中的底氣還是脆弱不堪。
這不是他的錯,也不全是衛(wèi)珂的錯。
不過,他現(xiàn)在的情形與從前也不一樣。
在剛接觸他的時候,他給她更多的感覺是麻木和視死如歸;現(xiàn)在,是小心翼翼和擔驚受怕。
她想他大概也貪戀前些日子的美好,又怕那份美好稍縱即逝,所以緊張地想把它留住吧。
從來都是被偏愛的人才會有恃無恐,他長久地不被善待,又忽地受到外界刺激,會這樣實在不足為奇。
虞謠想了想,告訴他:“我已經(jīng)把衛(wèi)家辦了。”
席初一愣。
“刑部應該很快就能把一切陰謀都挖出來?!彼π?,“到時我給你平反!什么刺殺元君,以后就沒那回事了?!?br />
他神情還是緊繃著,輕點點頭:“多謝陛下?!?br />
“當前還債率,15%?!?br />
唉……
虞謠心里哀嘆。
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太在乎還債率了,只真心實意地希望他能好好的。
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想讓他再次放松下來,可想而知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到了下午,她把他現(xiàn)下的情形摸得更清楚了點兒。
他似乎有心在討好她。
這一點對她而言并不稀奇,后宮里幾乎每個人都在這樣做。大家的段位也都不低,不論她去誰宮里,他們都能恰到好處地讓她完全舒適。
以前的她顯然沒有在意這一點,穿越過來的這個“她”也是仔細回憶之后才察覺不對。
——兩個人的相處,有多大可能“完全舒適”?能做到,就難免是有一方在苦心經(jīng)營。
這其中做得最好的,就是她曾經(jīng)的元君了。他完美得像個假人,把她吃得死死的。
而席初,是他們所有人相反的那一個。
他們相識得太早,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拿她當小妹妹護著,腦子里完全沒有要討好他的意識。
后來,那些會討好她的人出現(xiàn)得太快,讓他根本沒有轉(zhuǎn)變的機會,她就已經(jīng)離他越來越遠。
在她“回心轉(zhuǎn)意”的時候,他又孤注一擲地選擇相信了她。
現(xiàn)在,他卻在努力這么做了。
笨拙地努力著。
虞謠心中絞痛,視線躍過折子看他,他便一下子回看過來。
唉……
她又哀嘆,以前不是這樣的。
前陣子她忙政事的時候他也經(jīng)常陪著她,但兩個人通常是各干各的。
他大多時候會看書,又或自己下盤棋,一個人研究黑白子兩邊怎么打,怡然自得。
她遇到難題,偶爾也拿來問他。他讀過的政書也不少,會無所顧忌地給她出出主意。
可現(xiàn)下,他雖然狀似還在看書,和往常沒什么差別,但明顯神經(jīng)緊緊繃著,注意力都在她這邊。
虞謠酸楚地沖他笑了下,悻悻然低頭,繼續(xù)看折子。
席初便也摒開目光,繼續(xù)看手里的書。
這種相處,頗有種貌合神離的味道。
席初自己也感受到了這份不自然,卻不知該如何扭轉(zhuǎn)。
衛(wèi)珂殺人誅心,著實觸到了他的軟肋。現(xiàn)下他一面知道那不是真的,一面卻又走不出那種情緒。
他潛意識里蟄伏的恐懼在一夕間被盡數(shù)釋放,猶如兇獸不停地撕咬腦海,讓他的舉止不太受控制。
他迷戀的,是前陣子的相處,現(xiàn)下這樣的窘境,不是他想要的。
但心里的念頭告訴他,現(xiàn)在這樣的相處能讓他活命。
后宮的每個人都在這樣做,可見這是管用的。這樣做下去,就算有朝一日她不喜歡他了,也只是不喜歡了而已,總好過被她厭惡到恨不得他死。
他想把這個想法從腦子里扔出去,卻又做不到。
因為還有一個小鬼作祟般的聲音在不住地跟他說:你憑什么相信自己不會落回以往的境地呢?
他努力地找尋過理由,卻并沒有理由。
第52章 溫潤如玉是席初(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