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9章 木梁的呻吟
火球彈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如同一只無形的巨手,仍在持續(xù)不斷地沖擊著云州城樓。那力量洶涌而蠻橫,一波接著一波,仿佛要將這座歷經風雨的城樓連根拔起。城樓的木梁是用百年松木制成,原本堅硬挺拔,此刻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,卻發(fā)出 “咯吱咯吱” 的呻吟聲。那聲音低沉而壓抑,像是一位年邁的老者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,每一聲都牽動著城樓上眾人的心弦,讓人不禁擔心它隨時會斷裂開來,將整座城樓壓垮。
一片片瓦片在震動中簌簌落下,大小不一,形狀各異。它們從屋檐上滑落,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短暫的弧線,帶著呼嘯的風聲,然后 “啪嗒啪嗒” 地砸在士兵們的甲胄上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有幾片瓦片甚至彈到了士兵的頭盔上,發(fā)出 “咚” 的一聲悶響,驚得那士兵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,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,但隨即又挺直了腰板,緊握著手中的兵器,警惕地注視著城外,不敢有絲毫松懈。
李杰死死扶住箭窗的木框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,甚至有些微微發(fā)紫,木框上的木紋深深嵌入他的掌心,帶來一陣刺痛。他的身體隨著城樓的震動而微微搖晃,腳下的木板也在 “吱呀” 作響,仿佛隨時會從城樓上脫落。但他的目光卻異常堅定,如同磐石一般,緊緊盯著突厥潰逃的背影。那些倉皇逃竄的身影在他眼中漸漸縮小,像一群慌亂的螞蟻,朝著遠方散去。突然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至關重要的事情,猛地喊道:“記下來!”
站在一旁的記錄官是個年輕的書生,名叫王書吏,他手忙腳亂地從背包里掏出羊皮紙和炭筆。羊皮紙因為他的緊張而有些褶皺,邊緣處還有些磨損。他連忙將羊皮紙平鋪在旁邊的箭窗臺上,用幾塊小石子壓住邊角,握著炭筆的手微微顫抖,指縫里還殘留著之前記錄時沾上的炭灰,隨時準備記錄。
李杰的目光從城外收回,落在記錄官身上,口述著數(shù)據(jù):“三十枚火球彈,擊潰三萬騎兵,有效殺傷半徑十步,改良型威力提升三成,但穩(wěn)定性下降 15%,引信在干燥環(huán)境下可靠性 90%……” 他的聲音清晰有力,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釘子,穩(wěn)穩(wěn)地釘在空氣中,蓋過了城樓的震動聲和瓦片掉落的聲響,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王書吏奮筆疾書,炭筆在羊皮紙上劃過,留下黑色的痕跡,發(fā)出 “沙沙” 的聲響。他一邊寫一邊在心里驚嘆,李大人竟然能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,如此清晰地記住這些繁雜的數(shù)據(jù),實在是令人佩服。這些數(shù)據(jù)看似簡單,卻是未來改良火球彈的重要依據(jù),每一個數(shù)字都承載著無數(shù)士兵的生命和勝利的希望,容不得半點差錯。
城樓的震動還在繼續(xù),木梁的呻吟聲越來越急促,頻率也越來越高,仿佛在向人們發(fā)出最后的警告。有一根橫梁上甚至出現(xiàn)了一道新的裂紋,裂紋像一條小蛇,從梁的中間開始,緩緩地向兩邊蔓延開來,縫隙中還夾雜著細小的木屑,不時有木屑掉落下來。士兵們看到這一幕,臉上都露出了擔憂的神情,有人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,但他們并沒有慌亂,依舊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,因為他們知道,有李大人和尉遲將軍在,他們一定能守住這座城樓。
李杰口述完數(shù)據(jù),又補充道:“另外,要注明此次使用的火球彈外殼材質與之前的差異,此次采用的是云州本地出產的精鐵,硬度較之前提升了兩成,但延展性有所下降。還有在不同距離下的爆炸效果差異,五十步外主要以沖擊波傷人,三十步內彈片殺傷力最大……” 他深知,每一個細節(jié)都可能影響到后續(xù)的研究,不能有絲毫的馬虎,必須盡可能地詳細記錄。
王書吏連忙點頭,在羊皮紙上又添了幾筆,字跡因為緊張而有些潦草,但內容卻十分完整。他看著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,仿佛看到了火球彈不斷改良、威力越來越大的未來,心中充滿了期待,手上的動作也更加麻利了。
城樓的震動漸漸減弱,木梁的呻吟聲也變得低沉了許多,但那種隨時可能坍塌的危機感依舊籠罩在眾人心頭,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上。李杰松開扶著木框的手,揉了揉有些發(fā)麻的手指,掌心的紅痕清晰可見。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城外,突厥的潰兵已經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,只留下滿地的狼藉和裊裊的硝煙,硝煙在空氣中彌漫,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。他知道,這場戰(zhàn)斗雖然勝利了,但他們不能有絲毫的松懈,因為更大的挑戰(zhàn)還在等著他們,突厥人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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