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史那思摩的寶石彎刀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，那是一把用西域精鐵打造的彎刀，刀身鋒利，寒光閃閃，曾經(jīng)能輕易地劈開堅硬的鎧甲。刀柄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綠松石，在陽光下閃爍著幽幽的光芒，周圍還點綴著幾顆細小的紅寶石，顯得格外珍貴。這把彎刀曾是他的驕傲，是他身份和地位的象征，陪伴他征戰(zhàn)沙場多年，斬殺過無數(shù)的敵人，刀身上的每一道劃痕，都記錄著一場場勝利?？纱丝蹋o靜地躺在地上，卻沒人敢去撿，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。

  潰逃的騎兵們?yōu)榱四芘艿酶欤娂娙拥袅耸种械拈L矛、盾牌，甚至連身上的盔甲都脫了下來，胡亂地扔在路邊。長矛 “哐當(dāng)” 一聲插在地上，矛頭微微晃動；盾牌被扔在一旁，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；盔甲掉在地上，甲片相互碰撞，發(fā)出 “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” 的聲響，卻沒人回頭看一眼。他們只覺得這些東西沉重?zé)o比，拖累了自己逃跑的速度，在保命面前，這些曾經(jīng)象征著榮譽和身份的東西，變得一文不值。

  有的戰(zhàn)馬馱著空鞍在奔跑，馬背上的主人早已在剛才的爆炸中喪生，只剩下這些無知無覺的牲畜，還在跟著大部隊漫無目的地逃竄。它們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恐懼，順著人流向前跑，仿佛這樣就能找到一絲安全感。有的騎士為了減輕戰(zhàn)馬的負(fù)擔(dān)，連頭盔都扔了，露出被風(fēng)吹亂的頭發(fā)，頭發(fā)在風(fēng)中狂舞，像一蓬蓬雜亂的野草。他們的臉上沾滿了泥土和汗水，表情猙獰，只有一個念頭，就是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。

  沿途丟棄的物資鋪滿了來路，一眼望不到頭，像是一條長長的垃圾帶。從精致的雕花馬鞍，上面刻著精美的狼圖騰，到裝滿肉干的皮囊，肉干的香味還隱約可聞；從鑲嵌著寶石的馬鞭，鞭梢上的流蘇已經(jīng)散開，到盛滿馬奶酒的皮壺，酒壺上還留著主人的體溫；甚至還有阿史那思摩隨身攜帶的銀質(zhì)酒壺，那酒壺上刻著精美的狼圖騰，是他父親留給她的遺物，他曾經(jīng)視若珍寶，片刻不離身?？纱丝蹋@些曾經(jīng)被視若珍寶的東西，都成了累贅，被無情地丟棄，任由后來的人馬踩踏。

  李杰站在城樓上，手里拿著他用皂坊的玻璃片改良的望遠鏡，仔細地觀察著戰(zhàn)場上的情況。望遠鏡的鏡片雖然不如現(xiàn)代的清晰，但足以看清遠處的景象。當(dāng)他看到沿途丟棄的物資和士兵們狼狽逃竄的模樣時，嘴角微微上揚，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。他放下望遠鏡，對身邊的尉遲恭說：“他們的士氣已經(jīng)崩了，再也沒有戰(zhàn)斗力了。這場仗，我們徹底贏了?！?br />
  尉遲恭也點了點頭，他捋著自己的胡須，胡須已經(jīng)有些花白，但依舊梳理得整整齊齊。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：“是啊，李大人說得對。想當(dāng)年，我與這些突厥蠻子交戰(zhàn)，他們個個悍不畏死，沖鋒的時候像一群餓狼，沒想到今天卻變成了這副模樣。這都是托了李大人的福啊！要不是你研制出這火球彈，我們哪能這么輕易地打退他們?！?br />
  城樓上的唐軍士兵們也看到了這一幕，他們歡呼雀躍，互相擊掌慶祝，有的甚至把頭盔扔到了空中。有個士兵興奮地喊道：“太好了！我們贏了！這些突厥蠻子被我們打跑了！”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激動，眼眶都有些濕潤了。這場勝利來得太不容易了，他們守了這么久，終于等到了這一天。

  遠處，逃跑的突厥士兵還在繼續(xù)狂奔，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，像一個個小黑點，最終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。戰(zhàn)場上，只剩下滿地的狼藉和那些來不及逃跑的傷兵，傷兵們的哀嚎聲在空曠的平原上回蕩，此起彼伏，讓人聽了心里不是滋味。有的傷兵斷了胳膊，有的斷了腿，有的被燒傷，他們躺在地上，痛苦地呻吟著，眼神中充滿了絕望。

  李杰的目光落在那些傷兵身上，心中閃過一絲憐憫。畢竟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，在戰(zhàn)爭中變成了這樣。但他很快就搖了搖頭，他知道，戰(zhàn)爭就是這樣殘酷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對敵人的仁慈，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。如果今天被打敗的是他們，那么云州城的百姓，他身邊的這些士兵，也會遭受同樣的命運。他轉(zhuǎn)過身，對尉遲恭說：“尉遲將軍，下令打掃戰(zhàn)場吧，救治傷員，不管是我們的人還是突厥的傷兵，都要救治。清點物資，把能用的都收起來，不能浪費?！?br />
  尉遲恭應(yīng)了一聲，立刻下去傳達命令。他的腳步輕快，絲毫不像一個上了年紀(jì)的人。城樓上的唐軍士兵們也開始忙碌起來，有的準(zhǔn)備出城，有的整理武器，準(zhǔn)備迎接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。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，空氣中彌漫著勝利的氣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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