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焦臭，這次混著淡淡的薄荷香，似乎沒那么刺鼻了。李杰看著城樓下唐軍騎兵追逐潰兵的身影，突然想起自己剛穿越時，在長安城外看到的那片荒蕪的田地。那時候他只想靠著胡椒種植專利混個溫飽，哪敢想自己會站在云州城樓上，看著自己發(fā)明的武器改變一場戰(zhàn)爭的走向。

  “尉遲將軍?！?李杰轉(zhuǎn)頭看向身邊的老將。

  “嗯？” 尉遲恭正盯著城下一名悍勇的唐兵連挑三個突厥兵，看得眉飛色舞。

  “等打掃完戰(zhàn)場，” 李杰的聲音很平靜，“把那些沒燒完的突厥兵尸體都集中焚燒，再用石灰掩埋?！?他記得現(xiàn)代的防疫知識里，處理大規(guī)模尸體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焚燒，“別讓瘟疫起來?！?br />
  尉遲恭愣了一下，隨即重重點頭：“李大人考慮得周到！我這就讓人去辦！” 他嗓門洪亮，引得周圍幾個士兵都看了過來。

  王二牛站在不遠處，聽著兩位大人的對話。他把薄荷皂又往鼻子上按了按，薄荷的清涼鉆進鼻腔，讓他精神了不少。他看著城墻下那片正在蔓延的唐軍陣線，突然覺得手里的橫刀好像沒那么沉了。張順說得對，這焦臭的風里，藏著的是他們保住家園的希望。

  夕陽把城樓的影子拉得很長，投在城下的戰(zhàn)場上，像條巨大的毯子。煙火漸漸散去，露出黑黢黢的土地和散落的盔甲碎片。風還在吹，帶著那股揮之不去的焦臭味，但城樓上的唐軍士兵們已經(jīng)漸漸習慣了這味道 —— 就像他們習慣了戰(zhàn)爭的殘酷，習慣了用勝利來告慰那些沒能回家的弟兄。

  李杰望著遠處連綿的群山，心里清楚，這一仗打完，火藥的威名恐怕要傳遍草原了。但他沒多少時間高興，腦子里已經(jīng)開始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：得改進火球彈的引信防潮技術(shù)，這次遲爆的那枚就是教訓(xùn)；還要琢磨著把蒸汽機的圖紙畫出來，有了動力機械，不管是冶鐵還是運輸，都能省力不少。

  城樓下傳來了收兵的號角聲，悠長而舒緩。尉遲恭拍著李杰的肩膀大笑：“李大人，走，咱去喝兩杯！我那兒還有去年藏的汾酒，就著這勝仗的味兒，肯定格外香！”

  李杰笑著點頭，跟著他往城樓下行去。青磚臺階被踩得光滑，每一步都發(fā)出沉悶的回響，混著遠處士兵的歡呼和戰(zhàn)馬的嘶鳴，在云州城的暮色里漸漸散開。那股焦臭的風還在吹，但此刻聞起來，似乎真的帶上了幾分勝利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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