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5章 柴火的局限
皂坊的熬制組里,老工匠王師傅又對著灶臺發(fā)起了愁。他面前的大鐵鍋冒著忽明忽暗的火苗,鍋里的皂基時而翻滾得厲害,像煮沸的巖漿,時而又平靜得像一潭死水,連一絲漣漪都沒有?!斑@柴火啊,真是太任性了!” 王師傅一邊用長柄木勺費力地攪拌著皂基,一邊忍不住抱怨,額頭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突突直跳,汗珠順著臉頰滑落,滴在滾燙的鍋沿上,“滋啦” 一聲就蒸發(fā)了。
柴火的火勢實在太難控制了,就像個調皮搗蛋的孩子,說變臉就變臉。春天風多,風一吹,火苗就 “呼呼” 地往上竄,像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,鍋底被燒得通紅,連鐵鍋都被熏得發(fā)黑。鍋里的皂基很快就糊了底,散發(fā)出一股焦糊味,那味道刺鼻得很,聞著就讓人心里發(fā)慌,連院子里的狗都被嗆得直打噴嚏。可要是風一停,火苗又蔫了下去,像一群沒精打采的孩子,有氣無力地舔著鍋底,鍋底的溫度驟降,皂基半天都熬不熟,黏糊糊的,像一團爛泥,怎么攪都攪不開。
夏天更麻煩,天氣干燥,柴火一點就著,火勢旺得嚇人,稍微不注意就會糊鍋。王師傅就得不停地往灶膛里添濕柴,濕柴燒起來 “噼啪” 作響,還冒出濃濃的黑煙,把他嗆得直咳嗽,眼淚都快出來了。冬天又冷又潮,柴火都是濕的,很難點燃,就算點燃了,火苗也很小,像個微弱的螢火蟲,半天都燒不熱鍋底。王師傅就得蹲在灶膛前,用嘴不停地吹,吹得腮幫子都酸了,臉上沾滿了煙灰,像個花臉貓。
王師傅在熬制組干了快一輩子,從青絲熬到了白發(fā),對柴火的脾氣摸得也算透了,可還是架不住它時不時地 “鬧脾氣”。為了控制火勢,他得時時刻刻守在灶臺邊,眼睛瞪得像銅鈴,緊盯著灶膛里的火苗,生怕錯過了一絲變化。手里的添柴棍一刻也不敢閑著,添多了,火就旺得過頭;添少了,火就弱得可憐。有時候夜里趕工,他困得眼皮打架,上下眼皮像粘了膠水一樣,實在撐不住打了個盹,醒來就發(fā)現(xiàn)鍋里的皂基已經糊了,黑乎乎的一團,散發(fā)出難聞的焦味。他心疼得直拍大腿,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。
有一次,天公不作美,刮起了狂風。風從門縫里鉆進來,“嗚嗚” 地響,像鬼哭狼嚎,把院子里的樹枝都吹得東倒西歪。灶膛里的火苗被風吹得東倒西歪,忽大忽小,像一群喝醉了酒的醉漢,根本沒法控制。王師傅急得滿頭大汗,汗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,他一會兒添柴,一會兒扒火,忙得像個陀螺,腳底下的木柴碎屑都被踩得亂七八糟??蛇€是無濟于事,火勢就像脫韁的野馬,完全不受控制。
那一鍋皂基,因為火候沒控制好,熬得要么太生,軟塌塌的不成形,要么太糊,硬邦邦的像塊石頭,最后整整五十塊香皂都成了廢料,被學徒倒進了后院的廢料堆里。那些廢料堆在一起,像一座小小的黑山頭,看著就讓人心疼。
看著那些廢料,王師傅心疼得直掉淚。那可是五十塊香皂啊,能換兩石米,夠一家五口吃一個月;能換十尺布,夠給孩子做兩件新衣裳;能讓多少百姓用上干凈的香皂,洗去身上的污垢。他蹲在廢料堆旁,看著那些不成形的皂基,用粗糙的手輕輕地撫摸著,心里像被刀割一樣難受?!岸脊治?,都怪我沒看好火?!?他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,自責不已,聲音哽咽著,眼淚一滴滴地落在廢料上,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。
其他工匠也都圍了過來,看著那堆廢料,臉上滿是惋惜。熬制組的小李嘆了口氣說:“王師傅,您也別太自責了,這柴火的脾氣誰不知道,太不好伺候了?!?包裝組的王嬸也說:“是啊,誰都不想這樣,下次注意點就是了?!?可大家心里都清楚,只要還用柴火,這樣的事情遲早還會發(fā)生。
這件事之后,王師傅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,守在灶臺邊寸步不離,連吃飯都得讓學徒把飯菜端到灶臺邊,放在一個小木板上,匆匆扒幾口就算完事。有一次他鬧肚子,想上茅房,都得讓學徒先盯著,反復叮囑了好幾遍才敢去,一路小跑著去,又一路小跑著回來,生怕出什么岔子??删退氵@樣,還是時不時地會出現(xiàn)皂基熬制不合格的情況,雖然數(shù)量不多,每次也就三五塊,但也足夠讓人心煩,像一根小刺扎在心里。
李杰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他經常來熬制組巡視,看到王師傅熬得滿頭大汗,看到那些因為火候問題而廢掉的皂基,眉頭就皺得緊緊的。他知道,柴火加熱的方式已經成了制約皂坊發(fā)展的瓶頸,就像一根細細的繩子,捆住了皂坊前進的腳步。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,香皂的產量和質量都很難再有提升,別說日產千塊了,能穩(wěn)定在八百塊就不錯了。
他回到自己的房間,那是一間簡陋的小屋,里面只有一張床、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。他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木箱,打開箱子,里面放著一些書籍和一個奇怪的銀色板子,那是他穿越時帶過來的系統(tǒng)終端。他翻出系統(tǒng)里的資料,手指在虛擬屏幕上快速滑動,屏幕上閃過一行行文字和一幅幅圖片,尋找著解決辦法。突然,“蒸汽加熱原理” 幾個字映入眼簾,他眼前一亮,像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盞明燈,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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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了!” 李杰興奮地一拍桌子,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,差點摔在地上。他連忙找來紙筆,那紙是上好的宣紙,筆是狼毫筆。他蘸了蘸墨,開始繪制 “蒸汽鍋” 的圖紙。他畫得很認真,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,每一個細節(jié)都不放過。
這蒸汽鍋設計成三層結構:底層是燃燒室,用厚實的鋼板打造,能裝下更多的柴火,保證持續(xù)加熱;中層是盛水的夾層,像一個巨大的水袋,水燒開后會產生大量的蒸汽;上層則用來放置皂基,通過蒸汽的熱量來加熱皂基,這樣熱量就能均勻地傳遞給皂基。
“水開了就出蒸汽,蒸汽的熱度均勻穩(wěn)定,不會忽高忽低,這樣皂基準能熬得恰到好處?!?李杰看著圖紙,滿意地點了點頭,嘴角露出了微笑。他還特意在圖紙上用紅筆標注,要加粗中層的隔水板,“這隔水板可得結實點,要用加厚的銅板,要能扛住沸水的壓力,不然水燒開了,壓力太大,很容易炸開,出危險就不好了?!?br />
圖紙畫好后,李杰立刻讓人拿著圖紙去皇家冶鐵監(jiān)定制銅鍋。皇家冶鐵監(jiān)是專門為皇宮打造鐵器的地方,里面的工匠們都是手藝精湛的高手,見過各種各樣的稀奇玩意兒。可當他們看到這蒸汽鍋的圖紙時,還是愣住了。
“這是什么鍋???三層的,還帶夾層,從沒見過這樣的設計?!?一個老工匠拿著圖紙,皺著眉頭說。
另一個年輕的工匠也說:“是啊,這中層裝水,底層燒火,上層放東西,能行嗎?別到時候用不了幾天就壞了?!?br />
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