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，等你簽完字回來，我送你一臺小轎車?！崩栊∧裙膭畹?。

  “什么小轎車？”黎平來了興趣。

  “高檔小轎車，十萬塊起步的。”黎小娜覺得可以給他爸爸買一臺代步車。

  “行，我這就收拾收拾?！崩杵胶芨吲d，閨女說的對，既然銀行敢貸款給他們，他們還怕啥呀！這事別人想要還要不來呢！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準(zhǔn)備去京都，別看他走了半輩子，大半個夏國都跑遍了，坐飛機(jī)還是第一次呢！

  上回他媽媽穆云清坐飛機(jī)，心里自然是羨慕，那時候他也合計(jì)著自己什么時候也坐飛機(jī)。這不就來了，飛機(jī)票都買好了。

  他這么興奮，曲超也聽到他們談話了，主要是黎平說話大嗓門，不管不顧的，不僅他聽到了，在超市幫忙的黎鐸，還有村里閑散人員來超市晃蕩的也聽了個大概。

  有人認(rèn)為是他們父女夸夸其談，畢竟黎平說話就沒幾句靠譜的，事可以有，但沒那么大。還五千萬，五千還差不多，他們?nèi)マr(nóng)村信用社借款五千都得有關(guān)系，要不然都借不到。

  當(dāng)然更多人是知道黎平家現(xiàn)在是村里富戶，不管去京都干什么，都是他們無法想象的。有些人就開始思想活絡(luò)了，“老黎，你們家這買賣是越做越大，你看有沒有用人地方，我兒子閨女都沒有正經(jīng)活，你看你們家有沒有什么崗位給我們介紹一個。”

  “對啊，老黎，咱都是一個村的，肥水不流外人田。聽說你閨女城里的炸雞店特別賺錢，你看看需不需要人，給我們也介紹介紹?！贝蠡铿F(xiàn)在都知道黎平家大閨女說算。

  “那個我可管不了，等我家娜子來你們問她。你們還欠我錢呢？馬上收果了，就用秋果還吧！”黎平其實(shí)已經(jīng)是他們這里的大債主了，自打賺錢后，村里找他借錢的人不計(jì)其數(shù)，他又是個愛裝大方的。好在黎小娜交代過，不管誰借錢，可以借，但必須要打借條。

  要是以前黎平肯定會二話不說就給領(lǐng)炸雞店去了?，F(xiàn)在可不一樣，他覺得自己現(xiàn)在是大忙人，而且要干的都是大事，他可不想再去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，還有五千萬的貸款等著他簽字呢！這么大事，回來還要買轎車，誰有功夫管他們東家西家那幾百塊錢工作的事。

  因?yàn)橛辛松弦淮稳ゾ┒冀?jīng)驗(yàn)，這次只是換了坐飛機(jī)，黎平輕車熟路的就去了，也沒什么麻煩，很快就完成任務(wù)?；貋砗罄栊∧冉o他一筆十萬轉(zhuǎn)賬，讓他自己去省城購買一臺私家車。

  不說黎平開車回村炫耀，黎小娜終于等來了錦縣的一個電話，電話那頭是小賣部的女人打來的，這個女人是跑到鎮(zhèn)上找到電話亭。她說黎小娜走后，王厚偉確實(shí)偶爾去小賣部打麻將。已經(jīng)按計(jì)劃給他教訓(xùn)了，現(xiàn)在他是徹底不敢來她們家打麻將了。

  “行，你去城里找非白客炸雞店，進(jìn)去跟經(jīng)理說是黎小娜讓你取一百塊錢的。你只要提我，她會給你拿這個錢?！崩栊∧仍陔娫捓飮诟乐?。

  “王家現(xiàn)在怎么樣？”黎小娜又問。

  “我正要跟你說呢！王家出大事了，你都想不到?。　辟u店女人還故作神秘，黎小娜卻在意料之中，但她沒說什么，只是平靜的聽著，該來的遲早都要來。

  “他家那老大，王厚波，你不是跟他還不錯嘛！他被警察抓走了，抓走那天我們都去看了，那武警二十多個呢，把他家圍的密不透風(fēng)，各個都配著槍。我們都不敢靠前??！遠(yuǎn)遠(yuǎn)的瞅著兩個警察把王厚波給押出來，還有那個大傻濤，就是總跟著王厚波的，也一塊兒給抓走了?！?br />
  “哎呀，大傻濤他奶嗓子都哭啞了，沒有用，該抓走就抓走，一點(diǎn)不講情面。那個王隊(duì)長兩口子都不知道跑城里多少趟了，家里的錢想流水一樣往外花，我們村能借的都借了。他家那兒媳婦在王厚波被抓走第三天就回娘家了，現(xiàn)在離婚手續(xù)都辦完了?！辟u店女人哇哇的說，黎小娜靜靜的聽。一切都沒有多大改變，仿佛她去與不去都沒有什么改變。

  “那他們一家現(xiàn)在在哪里了？”

  “王隊(duì)長不知道去哪里找關(guān)系了，他媳婦回娘家那邊籌錢去了。王厚偉去城里找了一份工作，那個小童養(yǎng)媳自己守著他們家?！辟u店女人背后都把邱果果叫成王家童養(yǎng)媳。

  “謝謝你，我知道了，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打電話找我?！崩栊∧葤炝穗娫挘跫疫€沒有找她，是他們不相信她嘛！她不想主動去聯(lián)系了，等著吧！

  黎小娜并沒有等多久，在冬季第一場雪落下去的晚上，終于看見錦縣的一個座機(jī)號碼想起。黎小娜接過電話，“喂，你好，我是黎小娜。”

  “小娜??！我，我是你王大爺?！睂γ?zhèn)鱽砥v不堪和萎縮的聲音。

  “嗯，大爺，聽出來了。你家的事我聽說了，你有什么打算嘛？”

  那頭的王遠(yuǎn)聽到黎小娜這么說，本來準(zhǔn)備好的話竟說不出來了。他有什么裝備，他現(xiàn)在就已經(jīng)欠下一萬多的債務(wù)，欠的債可以慢慢還，可法院那邊就要開判了，眼下還得兩萬多塊錢去打點(diǎn)，那可是不能等的。

  一開始王遠(yuǎn)沒想找黎小娜，他知道這孩子家里有的是錢，可她從家里跑出來他是收留過她，但也不能這樣就挾恩圖報(bào)。她家里大人他一個沒見到，貿(mào)然的跟孩子借錢，她家大人能同意嘛？

  他想到房子和水田，他想賣給同村，可是同村人的錢都被他借遍了，即便有幾個沒借到的，一時也拿不出那么多錢。賣房子賣地哪那么容易??！

  王遠(yuǎn)想到高利貸，同村的本家二哥有門路，答應(yīng)要帶他去看看，王遠(yuǎn)作為曾經(jīng)的村隊(duì)長，十分清楚高利貸的后果。他有些猶豫，他可以背負(fù)高額債務(wù)，可不能讓一家人跟他背負(fù)?。?br />
  直到最后離判決幾天他咬下牙決定先問問黎小娜，看她能不能幫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