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用……”

  “我必須去?！?br />
  陸凜打斷他，“親眼看到你安全，我才能放心?！?br />
  電話掛了。

  江尋握著還有余溫的手機，看著窗外漸漸泛白的天色。

  黎明將至。

  而這場持續(xù)了半個多月的逃亡，似乎終于看到了盡頭。

  只是，為什么襲擊者會知道所有安全屋的位置？

  為什么他們的計劃總是被提前知曉？

  這個問題像一根刺，扎在江尋心里。

  但現(xiàn)在，他太累了。

  累得無法思考，只想閉上眼睛，睡一覺。

  等醒來時，陸凜就該到了。

  等醒來時，這一切就該結(jié)束了。

  他這樣想著，靠在墻上，慢慢滑坐在地上。

  窗外，阿爾卑斯的第一縷晨光，正穿透云層，照亮了雪山之巔。

  新的一天開始了。

  而他們，還活著。

  這，就足夠了。

  直升機降落在瑞士軍方指定的安全機場時，天已經(jīng)完全亮了。

  陸凜跳下機艙，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停機坪邊緣的江尋——

  裹著一件過大的軍大衣，臉色蒼白，額頭貼著紗布，但眼睛很亮，看到他時，那種亮光變得更加明顯。

  陸凜大步走過去，在還有幾步距離時停下，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江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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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從額頭的傷到微微發(fā)抖的手，確認他確實沒有大礙后，才伸手把他拉進懷里。

  這個擁抱很用力，江尋能感覺到陸凜的手臂在抖——不是害怕，是后怕。

  “我沒事?！?br />
  江尋輕聲說，臉埋在陸凜肩頭，聞到他身上熟悉的、混合著機油和汗水的氣味，突然覺得很安心。

  “我知道?！?br />
  陸凜的聲音有些啞，“但我必須親眼確認。”

  他們擁抱了很久，久到旁邊的瑞士軍官輕輕咳嗽了一聲。

  陸凜這才松開江尋，但手還握著他的手腕，像是怕他消失一樣。

  “陸少校，江先生需要去醫(yī)院做全面檢查?！?br />
  那個金發(fā)軍官用英語說，“雖然只是皮外傷，但可能有腦震蕩的風險?！?br />
  “我安排了軍醫(yī)?！?br />
  陸凜說，“在安全的地方檢查?！?br />
  軍官點點頭，沒有堅持。

  陸凜的軍銜和身份讓他有這種特權(quán)。

  上車后，江尋才注意到陸凜眼下的陰影和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。

  這個人一定是一接到消息就出發(fā)了，連收拾的時間都沒有。

  “你那邊怎么樣了？”江尋問，“陳默……”

  “還在逃?！?br />
  陸凜握著他的手。

  “但我們有了新線索。

  昨晚襲擊你們的人，審訊后發(fā)現(xiàn)是國際雇傭兵，受雇于一個中間人。

  這個中間人，我們追蹤到了——

  是周澤的父親周建國的一個老同事，現(xiàn)在在民政系統(tǒng)工作，能接觸到一些敏感信息。”

  江尋的心沉了下去：

  “所以……安全屋的位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