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尋放下那份文件：

  “你什么時候做的這些？”

  “從舞臺事故之后?！?br />
  陸凜說，“那天在醫(yī)院，我看到你手機里那些私信。

  有人發(fā)來血腥圖片，有人說你炒作，有人說我救你是演戲?！?br />
  他走到江尋面前：

  “我可以忍受別人說我，但我不能忍受他們這樣說你?！?br />
  江尋看著陸凜的眼睛。

  臺燈的光映在他瞳孔里，那雙總是冷靜克制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著某種情緒——

  那是擔憂，是憤怒，也是某種近乎固執(zhí)的堅持。

  “陸凜?！?br />
  江尋開口，聲音軟了下來。

  “我明白你的心意。真的，我明白?！?br />
  他拉起陸凜的手，那只手的手背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疤，是上次任務留下的。

  “但是你不能永遠這樣?！?br />
  江尋說，“你不能每次我遇到問題，就動用你的資源去解決。

  我是公眾人物，輿論攻擊是這份工作的一部分。

  我需要學會面對它，處理它，而不是躲在你身后?！?br />
  “這不是躲。”

  陸凜反握住他的手，“這是事實澄清。”

  “但你的方式會讓別人覺得，我是靠你才站得住腳?！?br />
  江尋搖頭，“陸凜，我愛你，但我也愛我的工作。

  我需要我的觀眾因為我的表演記住我，而不是因為我是‘陸少校的妻子’。”

  陸凜沉默了。

  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江尋的手背，那是一個思考的動作。

  過了好一會兒，他說：

  “國家電視臺的專訪，我拒絕了?！?br />
  江尋有些意外：“為什么？”

  “因為你剛才說的?！?br />
  陸凜看著他，“如果你不想被貼上這個標簽，那我們就不要主動去強化它?！?br />
  他走回書桌，從另一疊文件里抽出一份邀請函：

  “但我接受了這個?！?br />
  江尋接過來。

  那是一份國際反恐藝術交流展的邀請函，主辦方是聯(lián)合國教科文組織，陸凜的名字在“安全顧問”一欄，而江尋的名字在“特邀藝術家”一欄。

  “下個月在日內瓦?！?br />
  陸凜說，“你的舞臺設計被選為代表作品之一。

  他們邀請你做主題演講，講藝術如何促進和平理解。”

  江尋翻看著邀請函，眼睛漸漸亮起來：

  “這是……”

  “這是你自己贏得的?！?br />
  陸凜說，“舞臺事故那次，你的‘反恐主題’巡演視頻被外媒報道，主辦方看到了，主動聯(lián)系的。我沒有做任何推薦?！?br />
  江尋抬起頭，看到陸凜嘴角有一絲很淺的笑意。

  “所以你看?！?br />
  陸凜說，“我澄清那些謠言，不是為了給你鋪路，只是為了掃清路障。

  真正的路，是你自己走出來的?！?br />
  江尋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
  他拿著那份邀請函，感覺紙張邊緣有些割手。

  那些復雜的情緒——憤怒、委屈、感動、理解——

  全部交織在一起，最后變成一種溫熱的酸澀涌上眼眶。

  他眨了眨眼，把那股酸澀壓下去。

  “所以熱搜……”

  “會慢慢降下去。”

  陸凜說，“我聯(lián)系媒體時說的很清楚：只提供事實，不干預后續(xù)報道。

  現(xiàn)在熱度高是因為事件本身有關注度，等過幾天新的話題出來，自然就淡了。”

  “那軍事頻道的專訪？”

  “你想去嗎？”

  江尋認真想了想：

  “如果是討論藝術與和平的主題，我可以。

  但如果只是消費我們的私人關系，我不去?！?br />
  “好。”

  陸凜點頭，“我會讓他們調整采訪提綱?！?br />
  問題似乎都解決了。

  但江尋還站在原地，手里捏著那份邀請函。

  “陸凜?！?br />
  他叫他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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