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如紗，漫過李家坪的田壟，將茅草屋的輪廓暈染得朦朧。李望川吃過早飯，將彎刀別在腰間，背簍里備好繩索、鐵鏟和誘餌，便朝著村南頭的趙二虎家走去。昨日狩獵歸來后，他便盤算著邀請趙二虎入伙——此人年方二十五，生得濃眉大眼，虎背熊腰，自幼跟著拳師學過幾年拳腳，為人正直豪爽，遇事敢出頭，只是前些年父親病重，家中拮據(jù)，平日里靠幫人打零工、偶爾進山狩獵補貼家用，獨自狩獵時雖勇猛，卻因不懂技巧，收獲寥寥。

  趙二虎家的院子不大，土墻斑駁，院門口晾著幾張野兔皮，他正蹲在磨刀石旁打磨一把銹跡斑斑的柴刀，見李望川走來，停下手中的活計，起身拱手道：“望川兄，今日怎得有空來我這寒舍？”

  “二虎兄，”李望川笑著走進院子，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柴刀上，“看你這刀，怕是難以應對山中猛獸吧？”

  趙二虎摸了摸后腦勺，憨厚一笑：“家里只有這把刀能用，湊活著用吧。望川兄今日前來，可是有什么要事？”

  “實不相瞞，”李望川開門見山，“昨日我與李銳、鐵柱進山狩獵，擒了三只野豬、三十余只野兔山雞，賣了四十兩白銀，三人均分，每人得了十三兩多。今日前來，是想邀二虎兄入伙，咱們四人同行，狩獵時多份助力，所得銀錢均分，不知二虎兄意下如何？”

  趙二虎眼中閃過一絲訝異，隨即搖了搖頭：“望川兄好意，我心領(lǐng)了。只是我狩獵技巧粗淺，怕是會拖你們后腿，再者，我獨自狩獵慣了，怕與你們配合不來?！?br />
  “二虎兄此言差矣，”李望川上前一步，語氣誠懇，“你拳腳功夫了得，近身搏斗無人能及，這正是我們所欠缺的。狩獵之道，講究的是同心協(xié)力，各展所長。李銳箭術(shù)精準，負責遠程射殺；鐵柱力大無窮，負責扛獵物、挖陷阱；你身手矯健，負責近身牽制；我則擅長追蹤、布設(shè)陷阱。咱們四人聯(lián)手，定能收獲更多，何愁掙不到銀錢？”

  他頓了頓，又道：“再者，近日聽聞鷹嘴崖匪患蠢蠢欲動，李家坪地處偏僻，日后難免遭匪患侵擾。咱們四人聯(lián)手，不僅能多掙些銀錢，還能相互熟悉，日后也好共同守護村落。二虎兄為人正直，素有俠義之心，想必也不愿看到村民們遭匪患欺凌吧？”

  趙二虎心中一動。他早聽聞匪患傳聞，心中也有擔憂，只是孤身一人，無力改變。如今李望川邀請他入伙，不僅能改善生活，還能為守護村落出一份力，不由得有些動搖。

  “望川兄，我知道你本事大，也信得過你，”趙二虎沉吟道，“只是我確實不懂狩獵技巧，怕到時候幫不上忙，反而誤了大事?！?br />
  “這有何難？”李望川笑道，“狩獵技巧并非天生就會，我可以教你。昨日我已將追蹤之法、陷阱布設(shè)技巧傳授給了李銳和鐵柱，今日你入伙，我一并教你。你這般聰慧，定能很快學會?！?br />
  一旁的趙二虎母親聽到兩人談話，從屋里走了出來，對著趙二虎道：“二虎，望川是個靠譜的人，你便答應了吧。跟著望川他們，不僅能多掙些銀錢，也能多些照應，娘也放心。”

  趙二虎看著母親期盼的眼神，又想起家中的困境，終于點了點頭：“好！我答應入伙！日后還望望川兄和各位兄弟多多指教。”

  “好兄弟！”李望川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咱們這就去找李銳和鐵柱，今日進山，讓你見識一下咱們的狩獵之法。”

  趙二虎回屋換上一身結(jié)實的短褐，拿起母親剛給他縫補好的弓箭——這弓還是他父親留下的，雖不算精良，卻也能用。四人在村頭老槐樹下匯合，李銳和鐵柱見趙二虎入伙，都十分高興。

  “二虎兄，歡迎加入咱們！”李鐵柱咧嘴一笑，拍了拍趙二虎的胳膊，“有你在，咱們狩獵時更有底氣了！”

  李銳也頷首道：“二虎兄拳腳功夫了得，日后近身搏斗，便靠你了。”

  趙二虎拱了拱手：“各位兄弟客氣了，我狩獵技巧粗淺，還望各位多多指教?！?br />
  “都是自家兄弟，不必客氣，”李望川笑道，“今日咱們進山，我教你追蹤之法和近身狩獵的技巧，保管你今日便能派上大用場?！?br />
  四人朝著村后深山進發(fā)，晨霧漸漸散去，陽光穿透樹梢，灑下斑駁的光點。李望川邊走邊向趙二虎傳授技巧：“追蹤野獸，要觀蹄印、辨草痕、聞氣味。蹄印深淺能判斷野獸體型和行進方向，草葉碾壓痕跡能判斷時間，氣味則能確定野獸距離。”

  他指著地面一處新鮮的鹿蹄?。骸澳憧催@蹄印，邊緣清晰，泥土濕潤，說明鹿剛經(jīng)過不久。蹄印間距均勻，說明鹿跑得不快，咱們順著蹄印追去，定能找到它?！?br />
  趙二虎仔細觀察著蹄印，又按照李望川所說，查看周圍的草葉和泥土，心中漸漸有了頭緒?！巴ㄐ?，這般說來，這鹿是朝著東北方向去了？”

  “正是，”李望川點頭贊許，“二虎兄果然聰慧，一點就透?！?br />
  四人順著鹿蹄印，一路向東北方向行進。李望川又教趙二虎近身狩獵的技巧：“遇到鹿、野兔等小型獵物，近身時要屏住呼吸，腳步輕盈，趁其不備發(fā)起攻擊；若是遇到野豬等猛獸，不可正面硬剛，要繞到其身后，攻擊它的弱點，比如眼睛、脖頸?！?br />
  行至一處開闊的山谷，李望川示意四人停下，壓低聲音道：“前面有鹿群，約莫五六只。李銳，你負責射殺領(lǐng)頭的雄鹿；鐵柱，你在左側(cè)埋伏，等鹿群受驚逃竄時，用繩索絆倒它們；二虎，你在右側(cè)牽制，若是有鹿沖過來，用拳腳將其制服；我去前面布設(shè)陷阱，截斷它們的退路?！?br />
  四人分工明確，各自行動。李銳找了一處高處埋伏，搭箭拉弦，瞄準領(lǐng)頭的雄鹿；李鐵柱扛著繩索，躲在左側(cè)的灌木叢后；趙二虎握緊拳頭，蹲在右側(cè)的大樹后，凝神戒備；李望川則快速跑到山谷出口，用樹枝和藤蔓布設(shè)了一個簡易的陷阱。

  一切準備就緒，李望川發(fā)出一聲信號，李銳手中的箭矢如流星般射出，精準地射中了領(lǐng)頭雄鹿的脖頸。雄鹿發(fā)出一聲慘叫，倒在地上。鹿群受驚，四處逃竄。

  “動手！”李望川大喝一聲，率先沖出。李鐵柱甩出繩索，精準地絆倒了一只奔跑的鹿；趙二虎見狀，縱身躍起，一拳打在另一只鹿的頭上，那鹿應聲倒地；李望川則繞到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