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章 小皇帝當?shù)蠲撘?,皇叔你下的蠱?
那一聲巨響之后,是整整三日的兵荒馬亂。
此刻的金鑾殿外,暴雨如注,雨點砸在琉璃瓦上,發(fā)出沉悶的鼓點聲。
蘇清漪坐在輪椅上,膝蓋上蓋著那條沾著煤灰的羊毛毯子,被推到了蟠龍柱的陰影里。
她左手還打著石膏,肋骨斷了兩根,每一次喘氣都牽動著劇痛。
“陛下!北境疫毒已過淮河,百草堂連夜?jié)姙⑹遥羰窃俨环怄i九門,京城危矣!”
景王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,語氣沉痛。他跪在丹墀之下,脊背挺得筆直,手里高舉著折子,幾乎要遞到小皇帝的面前,“臣請旨,暫代九門提督一職,統(tǒng)管全城防務,直至疫癥消除!”
好一招借瘟疫奪兵權。
借著那個并不存在的瘟疫,拿走京城的兵權。
這算計,蘇清漪在角落里聽得一清二楚。
她垂下眼簾,遮住了眼中的神色,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里那個冰涼的青瓷瓶。
“皇叔這般急切,是怕瘟疫進城,還是怕某些來自北狄的消息進城?”
夜玄凌的聲音冰冷,但他沒動。他只是抱著那把龍淵劍,立在御階一側,氣勢迫人,手里捏著一卷明黃色的卷軸——先帝的遺詔。
“攝政王此言何意?本王一片丹心……”
“是不是丹心,還得問問這位故人?!碧K清漪突然出聲,她虛弱的聲音在大殿里響起,雖然不大,卻足以打斷景王的表演。
她費力的抬起沒受傷的右手,打了個并不響亮的響指。
殿門猛的被推開。
風雨卷著濕氣涌入,柳嬤嬤一身布衣,頭發(fā)散亂。她手里高舉著那塊拼合完整的并蒂蓮玉鎖,一步一叩首,每一步都重重磕在地上,額頭已經(jīng)一片血肉模糊。
“罪奴柳氏,叩見陛下!老奴有先藥妃臨盆秘錄,今日冒死闖宮,只為證龍脈真?zhèn)危掖└`國賊子的畫皮!”
這一聲嘶喊,充滿了二十年的怨氣。
滿朝文武頓時一片嘩然,議論聲四起。
景王猛地回頭,看見柳嬤嬤那張臉時,眼睛猛的瞪大,脖子上青筋暴起。
“一派胡言!哪里來的瘋婦,還不拖下去亂棍打死?!?br />
“誰敢動?!币剐枋种虚L劍出鞘半寸,劍刃出鞘的輕吟聲壓下了所有嘈雜,“讓她說。”
柳嬤嬤跪在金磚地上,顫顫巍巍的從懷里掏出一塊發(fā)黃的襁褓殘片。
“景王爺,您還記得這個嗎?”老太太指著那殘片,渾濁的眼中滿是恨意,“二十年前那個雨夜,您生母買通穩(wěn)婆,硬塞進來的那個死嬰,臍帶上纏的是青絲線!而真正的皇子……也就是當今陛下,左腳腳踝有一顆朱砂紅痣!”
朝堂上陷入了寂靜,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飄向龍椅上那個瑟縮的身影。
景王臉色煞白,袖子里的手死死掐進了掌心,鮮血順著指縫滴落。
“污蔑!這是赤裸裸的污蔑!本王乃皇室宗親……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
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景王的辯解。
蘇清漪捂著嘴,一方白帕被咳出的血染紅。她癱軟在輪椅上,卻舉起了手里的青瓷小瓶。
“景王既然說這疫毒兇猛,那不如來看看這個?!?br />
她氣若游絲,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,“臣女這里有一瓶從北境傷兵身上提取的毒源。這味道極其特殊,臣女愿意以性命擔保,若景王真是真龍?zhí)熳?,自然百毒不侵。若不是……?br />
她手腕一翻,撥開了瓶塞。
一股奇特的惡臭瞬間在大殿內炸開。
那氣味混合了腐肉和陳醋的酸臭,還夾雜著生石灰與毛發(fā)燒焦的味道,刺鼻的焦糊感令人作嘔。
這是神農(nóng)系統(tǒng)根據(jù)蘇清漪的記憶,復制出的味道。
“這……這是北狄那邊燒馬尸的臭味!”
景王被那股味道沖得腦子一懵,下意識的捂住口鼻,脫口而出。
話音剛落,大殿內瞬間安靜下來。
蘇清漪嘴角的血跡還沒干,眼底閃過一絲寒光:“皇叔真是見多廣識啊。這疫毒還沒進京呢,您怎么就知道這是北狄燒馬尸的味道?難不成,您去過雁門關外?還是說……這味道,是有人特意寫信告訴您的?”
景王渾身一僵,他這才反應過來,這根本不是什么疫毒,而是蘇清漪設下的一個局。
“搜!”夜玄凌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。
早已埋伏在殿外的謝影帶著禁軍迅速的沖了進來,手里捧著一只從景王府書房暗格里起獲的黑漆匣子。
“啪”的一聲,匣子被摔在景王面前,幾封密信散落一地。
其中一封攤開的信箋上,耶律坤那狂草般的字跡格外顯眼:“待景王登基,割雁門三州為謝。”
景王看著那封信,臉色灰敗,眼中的驚恐轉為決絕。
“好……好!你們一個個都要逼死本王是吧!”
他突然暴起,一把抽出旁邊侍衛(wèi)腰間的佩刀,動作極快,刀鋒直指跪在地上的柳嬤嬤,“老狗!既然你沒死透,那本王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