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代價是忘記你,那蘇清漪這個名字,我不要了!
那只手異常穩(wěn)定,指間的手術(shù)刀在大靖朝被視為奇技淫巧,此刻在雪光下泛著冰冷的寒芒。
林嬤嬤的老寒腿這會兒利索得驚人,也不知哪來的力氣,拄著那根剛化作石碑的拐杖,硬是動作敏捷的攀上了碑頂。
風(fēng)雪把她漿洗發(fā)白的布衣吹得獵獵作響,她在那高處顫巍巍的探入懷中,摸出一卷看著像是用來墊桌角的焦黃帛書。
那是百草堂壓箱底的寶貝,初代祖師的手札,平日里連看都不讓人看一眼,據(jù)說是怕光。
“老婆子我今兒個也僭越一回!”
林嬤嬤扯開嗓子,嘶啞的聲音穿透風(fēng)雪,每個字都吐得清晰而決絕:“祖師爺有話!藥神承詔,非天授,乃民鑄!若皇以藥為鎖,民當(dāng)以藥為刃!”
話音剛落,那卷看起來稍一用力就會破碎的帛書,竟“呼”的一聲,在風(fēng)中自燃。
灰燼沒有散開,反而像有意識的活物,在空中盤旋兩圈,狠狠的撞向那塊光禿禿的石碑。
滋啦——
一陣灼燒聲響起,那一撮撮灰燼硬生生在碑面上燒出了三個字。
字跡殷紅,透著股不死不休的狠勁:蘇清漪。
這名字一出,一直在旁裝神弄鬼的吳婆子像是得了信號。
她手里的骨燈猛地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不再照著蘇清漪,而是化作一道慘白的光柱,筆直的刺向皇城最深處——紫宸殿。
那光柱邪門得很,輕易穿透了厚重的宮墻。
蘇清漪雖然身在鼎中,但在全域感知的加持下,視野瞬間被拉扯到了那把象征無上權(quán)力的龍椅之前。
光柱精準(zhǔn)的照亮了龍椅底部一個隱蔽的暗格,使其無處遁形。
那里面沒有傳國玉璽,只有一個巴掌大的玉匣。
玉匣蓋子早已被腐蝕,一只拇指粗細(xì)、通體金黃的蟲子正蜷縮在里面。
它身上沒有普通蟲子的紋路,反而密密麻麻刻滿了靜養(yǎng)散的藥方符文,每一次蠕動,都在向整座皇宮散發(fā)著甜膩的毒氣。
這就是母蠱。
這才是大靖皇室控制藥商、毒害攝政王的源頭。
夜玄凌站在鳳臺之上,玄色長袍在風(fēng)中翻飛。
他看著那只蟲子,眉心微蹙,眼底閃過一絲冷厲。
手中那枚剛要用來鎮(zhèn)守石碑的玉玨,在他掌心發(fā)出一聲清越的鳴叫,瞬間化作一道流光溢彩的氣刃。
“臟東西?!?br />
夜玄凌薄唇輕啟,手臂隨意的揮下。
這一劍,跨越了鳳臺與紫宸殿的距離,帶著一股要將這渾濁世道劈開的氣勢。
遠(yuǎn)處的紫宸殿發(fā)出一聲巨響,那把坐了十幾代皇帝、象征天命所歸的龍椅,在眾目睽睽之下,從中整整齊齊的裂成了兩半!
木屑紛飛,煙塵四起。
“吱——!”
那金色蠱蟲發(fā)出一聲凄厲的尖嘯,聲如龍吟。
它失去了庇護(hù)所,感應(yīng)到了威脅,化作一道金線,瘋了一樣沖破宮墻,直撲鳳臺上的蘇清漪。
它要找新的宿主,要找藥氣最盛的地方續(xù)命!
“來得好?!?br />
蘇清漪非但沒躲,反而從金液中站直了身子,像迎接老朋友一樣張開了雙臂。
既然是變廢為寶系統(tǒng),既然這蟲子也是藥,那就給我進(jìn)來!
金線瞬息而至,狠狠的撞入她眉心那個正在愈合的百字印記。
沒有預(yù)想中的疼痛。
那只作威作福了三百年的母蠱,剛一觸碰到蘇清漪的皮膚,就立刻融化成一股滾燙的金液,順著她的經(jīng)脈,不由分說的灌入了腹中剛剛成型的藥脈之中。
蘇清漪甚至覺得自己打了個飽嗝。
一股狂暴的力量充斥四肢百骸,她猛地仰起頭,喉嚨里爆發(fā)出一聲長嘯。
那嘯聲雄渾,如同巨鼎轟鳴,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。
“詔無藥,藥即詔!今日起,大靖無藥詔,唯有藥碑!”
這聲音順著地下的藥脈網(wǎng)絡(luò),瞬間傳遍了大靖的每一個角落。
啪!啪!啪!
紫宸殿內(nèi),那些原本供奉在案頭、代表皇室對醫(yī)藥控制權(quán)的數(shù)百枚玉簡,在這一刻,齊齊炸裂。
碎片化作飛灰,那常年盤踞在紫宸殿上空、靠吸食藥氣維持的虛幻龍影,哀鳴一聲,徹底消散在風(fēng)中。
“護(hù)陣!”
謝影一聲暴喝,打斷了眾人的呆滯。
他手中的玄鐵重錘往鳳臺入口處狠狠一頓,身后三千禁軍齊刷刷拔刀出鞘。
這還不算完,他高舉錘頭,上面原本流轉(zhuǎn)的銀絲盡數(shù)褪去,只剩下一個光芒萬丈的“守”字銘文,硬是將這漆黑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晝。
“百草堂守藥人在此!”謝影眼角崩裂,滿臉是血,卻笑得狂妄,“凡近鳳臺者,藥旗所指,即為敵!”
錘落之處,地面青磚翻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