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章 瘋了!她竟然當(dāng)眾撕了皇后禮服?
那把禁衛(wèi)軍的長劍帶著風(fēng)聲劈下,卻在距離蘇清漪鼻尖半寸處,生生停住了。
并非柳嬤嬤手下留情,而是整個鳳臺的地面,都活了過來。
蘇清漪感覺不到恐懼,也感覺不到那近在咫尺的劍氣。
她只覺得腹中那枚沉寂已久的槐籽,像是被澆了一瓢滾油,瞬間炸開了硬殼。
這不是溫柔的萌芽,而是一種粗暴的生長。
無數(shù)比血管還細(xì),卻比鋼絲還硬的根須,無視皮肉的阻隔,順著蘇清漪的雙腿野蠻下竄,直接穿透繡鞋底,像是釘釘子一樣,狠厲地扎進(jìn)了腳下這積年的青磚凍土之中。
“嗡——”
蘇清漪的身子猛地一沉,雙腳像是生了根,徹底焊死在了鳳臺之上。
以她為圓心,一股看不見的綠色波紋橫掃而出。
視線盡頭,原本覆蓋著白雪的三十里凍土,像是被一只巨手瞬間翻轉(zhuǎn)。
冰雪消融,黑土翻涌,無數(shù)金燦燦的藥花破土而出,在寒風(fēng)中織成了一張巨大的金色地毯。
滿城花開,香氣傳遍了宮城。
【?!幧駲?quán)柄確認(rèn)。
支付代價:剝離記憶碎片‘母親鬢角第一根白發(fā)位置’?!?br />
系統(tǒng)的聲音冷硬,像是在宣讀判決書。
蘇清漪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。
等等。
她試圖去抓取那段記憶。
畫面里,午后陽光正好,母親坐在窗前繡花,她趴在母親膝頭,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陳皮味。
她抬起頭,看到母親鬢角有一根刺眼的白發(fā)。
是在左邊,還是右邊?
蘇清漪拼命回想,額頭上滲出了冷汗。
她記得那個午后,記得陽光的溫度,記得陳皮的味道,甚至記得母親手里繡繃上那只還沒繡完的鴛鴦。
可是那根白發(fā)的位置,哪怕她把腦漿子攪勻了去找,也只剩下一團(tuán)模糊。
那一小塊記憶,真的沒了。
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,這種遺忘帶來的鈍痛,比剛才斷骨還要難受。
“轟隆——”
頭頂那尊虛幻的巨鼎仿佛吞噬了這塊記憶,發(fā)出一聲實質(zhì)般的轟鳴,徹底凝實。
三足兩耳,通體黝黑,卻隱隱透著暗紅的血光。
鼎底之下,四個如熔巖澆筑的金篆大字緩緩浮現(xiàn)——藥神承詔。
鼎身上,原本死寂的三百面藥旗無風(fēng)自動,獵獵作響。
旗面上那個原本有些潦草的“生”字,此刻化作流動的金色紋路,蜿蜒扭曲,竟與蘇清漪眉心那道青痕嚴(yán)絲合縫地呼應(yīng)上了。
“不……這是我的!這是本宮的!”
沈昭容發(fā)出一聲尖叫。
她手里死死攥著的那本《坤德金冊》,在藥鼎凝實的瞬間,像是經(jīng)歷了千年的風(fēng)化,在她指間寸寸碎裂,化作漫天飛揚的黑灰。
黑灰沒有散去,反而在半空中飛速凝聚,變成了一條只有巴掌大小的灰色游龍。
那小龍看都沒看沈昭容一眼,在空中興奮地翻了個身,繞著蘇清漪轉(zhuǎn)了三圈,發(fā)出一聲清越的龍吟,隨即一頭扎進(jìn)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。
“啪嗒?!?br />
謝影手中的重錘落地,砸碎了一塊青磚。
這位平日里殺人不眨眼的王府長史,此刻卻像是見到了祖宗的孩童,紅著眼眶單膝跪地。
他手里那柄早已斑駁的鐵錘柄上,不知何時竟長滿了厚厚的青苔,青苔之中,一朵拇指大小的小花顫巍巍地綻開,花蕊里吐出一張卷得極細(xì)的羊皮紙殘頁。
紙上只有兩個朱砂寫就的古字:癸未。
那是百草堂初代祖師的手札密文,蘇清漪曾在家族秘錄里見過這行字的下半句——藥胎孕于亂世,可續(xù)龍脈。
“癸未守藥,今日歸宗?!?br />
謝影的聲音嘶啞,重重磕頭。
隨著他的動作,那鐵錘表面原本纏繞的銀絲寸寸崩斷,露出了底下古樸厚重的玄鐵本色,以及兩個深深刻入鐵骨的銘文:
百草堂·守。
另一邊,柳嬤嬤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骨,癱軟在地。
她顫抖著手,從發(fā)髻間拔下那枚尚宮局的玉質(zhì)腰牌。
“咔嚓?!?br />
腰牌斷成兩截,斷口鋒利。
她死死握住斷口,任由那鋒利的玉茬割破掌心,鮮血順著手腕滴落,澆在滾燙的鼎足之上。
“滋——”
血水瞬間被蒸騰,鼎身上的紋路像是喝飽了血,瘋狂蠕動起來。
一副密密麻麻的名單,浮現(xiàn)在漆黑的鼎壁之上。
那是焦山地宮里,三百年來死去的藥童名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