悟空站在石臺前，掌心的紫金光流緩緩收回體內(nèi)。

  剛才那一腳踏出，地面炸裂，黑影之眼劇烈收縮，可他沒追。

  他知道，打碎東西容易，看懂東西難。

  現(xiàn)在不是莽的時候。

  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，五指一張一合，筋骨發(fā)出輕微的響動。

  新融合的力量在經(jīng)絡(luò)里流動得很穩(wěn)，不像之前那樣亂沖亂撞。

  但每次調(diào)動它，金瞳都會慢半拍才響應，像是兩個不熟的人一起干活，配合還不順暢。

  這不行。

  敵人藏在三百丈下的心臟已經(jīng)開始躁動，跳動頻率變了好幾次，每一次都讓周圍的法則波動扭曲一分。

  再這么下去，別說進攻，連掃描都可能被干擾成廢信號。

  他閉上眼，把意識沉進識海。

  混沌星圖還在轉(zhuǎn)，邊緣的裂痕已經(jīng)愈合，中央那團紫金色的能量像一顆剛點燃的火種，安靜地懸浮著。

  他開始拆解這股力量，分成九道細流，分別送進雙臂、雙腿、脊椎、丹田、頭頂、后頸、肩胛、腰腹和金瞳深處。

  每送進去一股，身體就震一下。

  肌肉繃緊又松開，汗從額頭滑下來，滴在戰(zhàn)袍上燙出一個小洞。

  這不是痛，是調(diào)整。

  就像當年他第一次用金箍棒時，也得慢慢適應它的重量和節(jié)奏。

  第九道流進金瞳時，整個識海猛地一亮。

  他睜眼，金瞳深處浮現(xiàn)出一圈螺旋狀的符環(huán)，轉(zhuǎn)了一圈后慢慢隱去。

  這一次，掌心再凝聚紫金光流，念頭剛起，力量立刻到位，沒有延遲。

  成了。

  他沒笑，也沒動。

  目光重新落在那團懸浮的黑影上。

  那只黃瞳還在盯著他，渾濁，無神，卻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壓迫感。

  它沒逃，也沒攻擊，就這么懸著，像是在等什么。

  悟空不急。

  他抬起右手，指尖輕輕點在眉心，金瞳運轉(zhuǎn)到極致。

  這一次，他不再只是“看”敵人的能量軌跡，而是反過來推演——假設(shè)自己是那個被封印的存在，要維持封鎖陣法的運轉(zhuǎn)，必須讓九大脈絡(luò)同步輸出法則之力，而每一次心臟搏動引發(fā)鐵鏈震動，都會造成微小的能量重置。

  這個過程極短，短到幾乎無法捕捉。

  但他有金瞳。

  而且他已經(jīng)吞過三波敵人的能量，熟悉它們的運行節(jié)奏。

  黑焰走左側(cè)經(jīng)絡(luò)，雷勁繞背部輪轉(zhuǎn)，核心能量則直通中樞。

  只要把這些數(shù)據(jù)代入模型，就能算出防線在哪一刻最弱。

  他一邊想，一邊在識海中構(gòu)建對抗模型。把吞噬來的三種能量當作樣本，模擬對方的輸出方式。

  一遍不行就兩遍，兩遍不行就十遍。直到第九次推演時，他終于抓到了那個瞬間——

  當心臟收縮到極限，鐵鏈反彈震動的那一剎那，封印陣法會有一瞬的法則斷續(xù)。

  九大脈絡(luò)之間的連接出現(xiàn)裂縫，雖然只持續(xù)了不到一息，但足夠一把刀插進去。

  “原來如此。”他低聲說，“你們怕的不是我打得多狠，是怕我看得多準?！?br />
  他沒動。

  他知道現(xiàn)在沖下去沒用。

  破綻存在的時間太短，哪怕他速度再快，也可能錯過時機。

  而且下面不止一個敵人，那是整套封印系統(tǒng)在運作，隨便破壞一處，可能會引發(fā)連鎖反應，把整個地底都炸了。

  他得等。

  等心跳再次到達峰值，等鐵鏈震動最劇烈的那一刻，再動手。

  不能早，也不能晚。

  他站直身子，戰(zhàn)袍上的紫金雷紋微微發(fā)亮，像是呼吸一樣一明一暗。

  腳下地面裂開的縫隙還在冒著熱氣，那些逃跑的生物早已化作焦灰，風一吹就散了。

  石臺上的斷角靜靜插在那里，表面又多了一道裂紋。

  剛才他掌力滲透下去，明顯感覺到底下那顆心臟抖了一下。

  不是害怕，是憤怒。

  它知道有人看穿了它的弱點。

  悟空冷笑。

  他不怕它怒，就怕它不動。

  只要它還想掙扎，就會繼續(xù)跳動，就會一次次暴露破綻。

  他退后一步，靠在巖壁上，雙手抱臂，金箍棒橫扛在肩。

  這不是休息，是在等。

  像獵人蹲在崖邊，等著野獸走出樹叢。

  時間一點點過去。

  地底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