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 />   不是為了留著，是為了送出去。

  他抬手一推。

  那串光點劃破長空，直射東海方向。

  速度快得連影子都沒有，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軌跡，像流星劃過夜空。

  光點飛走的瞬間，歸墟海眼深處傳來一聲悶響。

  不是爆炸，也不是怒吼。

  是門開了。

  原本翻滾的黑焰向兩邊分開，中間出現(xiàn)一個圓形入口，邊緣布滿裂紋，像是古老石門被強(qiáng)行推開。

  一股氣流從里面沖出來，帶著鐵銹味和腐土的氣息。

  九幽深淵，現(xiàn)了。

  他知道那是通往最底層的路。

  刑天的心臟在那里跳了千萬年，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
  他沒動。

  腳還踩在三十三重天的焦土上，右腳穩(wěn)，左腳懸空。

  斬道刃插在地上，刀尖微微晃動。

  風(fēng)從裂縫里往上吹，卷起他的披掛。

  他盯著那扇剛開的門，腦子里很靜。

  沒有熱血沸騰，也沒有怒吼嘶喊。

  就是清楚。

  每一步怎么走，每一招怎么出，全都明明白白。

  他彎腰，拔刀。

  刀離地那一刻，一滴黑焰順著刀尖滑下來，落在裂縫邊緣，砸出一圈幽光漣漪。

  漣漪擴(kuò)散到一半，突然停住。

  因為他的腳動了。

  左腳往前邁了一步，踩進(jìn)虛空。

  整個人懸在歸墟之上，背后是崩塌的天穹，面前是無底深淵。

  他舉起斬道刃，刀鋒對準(zhǔn)那扇石門。

  手臂穩(wěn)定，呼吸平穩(wěn)。

  就在他準(zhǔn)備躍下的時候，刀身又震了一下。

  這次不是來自外面。

  是從里面。

  刀面黑光閃動，浮現(xiàn)出一行字。

  很小，很淡，像是用血寫上去的。

  “你若歸來，不必叩門?！?br />
  他盯著那行字看了兩息。

  然后抬手，用拇指抹了過去。

  字消失了。

  刀恢復(fù)如常。

  他深吸一口氣，縱身躍下。

  黑焰吞沒了身影。

  最后一道光點還在飛向東海，劃破云層，墜入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