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曉梅的種植計劃，是從漚肥開始的。

  第二天一早，她就把院里能干活的人都叫到中院，指著一堆爛菜葉、煤渣、塵土說：“這些就是寶貝?！?br />
  “寶貝？”傻柱撓頭，“這不就是垃圾嗎？”

  “垃圾用對了地方，就是肥料。”趙曉梅蹲下身，抓起一把土，“你們看，這土太板結(jié)了，沒養(yǎng)分，種什么都長不好。得改良。”

  她指揮眾人：“第一步，挖漚肥坑。不能離水井太近，也不能離菜地太遠(yuǎn)。后院墻角那片空地不錯?！?br />
  幾個男人拿著鐵鍬開始挖坑。棒梗帶著幾個半大孩子負(fù)責(zé)收集材料：落葉、雜草、人畜糞便（這最難搞，院里就幾只雞）、灶灰，甚至還有頭發(fā)——趙曉梅說頭發(fā)含氮，是好肥料。

  許大茂也來了，但沒動手，蹲在一邊看，嘴里叼著根草莖，眼神閃爍。

  “許大茂同志，”趙曉梅叫他，“你不來幫忙？”

  “我……”許大茂訕笑，“我身子骨弱，干不了重活。”

  趙曉梅沒勉強(qiáng)，繼續(xù)教其他人：“坑挖好了，材料一層層鋪進(jìn)去，每層灑點水，最后用土封嚴(yán)實。一個月后，就是上好的有機(jī)肥?！?br />
  “一個月？”有人失望，“這么久？”

  “種地就是這樣，”趙曉梅耐心解釋，“急不得。等肥漚好了，正好趕上春播。”

  她說完，又爬上房頂，檢查屋頂農(nóng)場的土質(zhì)。用手捏了捏，聞了聞，眉頭緊鎖：“土堿化嚴(yán)重，得換土。”

  “換土？”閻埠貴一聽就急了，“上哪兒弄土去？還得往房頂上運(yùn)，這得費多少工夫？”

  “不換土，種什么都白搭?！壁w曉梅斬釘截鐵，“我知道有個地方能挖到好土——城外護(hù)城河邊的河淤土，肥力足，土質(zhì)松?！?br />
  “那……那得用板車?yán)　！鄙抵f，“還得有通行證，不然出不了城。”

  問題一個接一個。

  林飛一直在旁邊聽著，這時開口：“通行證我去街道想辦法。板車……我去借。土，得大家一起去挖?！?br />
  他環(huán)視眾人：“愿意去的，算五個工分。”

  重賞之下，有人動心了。

  “我去！”傻柱第一個舉手。

  “我也去。”棒梗跟著說。

  陸陸續(xù)續(xù)，又有幾個人報名。最后湊了六個人，加上林飛和趙曉梅，八個。

  “明天一早出發(fā)。”林飛拍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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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與此同時，蘇秀蘭的“醫(yī)務(wù)室”也開張了。

  她在自己那間小廂房門口掛了個木牌，上面用粉筆寫著“義務(wù)診病，時間：每天下午4-6點”。第一天下午，就來了十幾個人。

  大部分是小毛病：咳嗽、頭疼、胃疼、長瘡。蘇秀蘭仔細(xì)檢查，能給藥就給點藥，沒有藥的就給建議。

  “張大媽，您這腿是風(fēng)濕，得多保暖，別沾涼水?！?br />
  “李大爺，您這咳嗽是抽煙抽的，得少抽點?！?br />
  “王嬸，孩子這是缺維生素，多吃點青菜——我知道沒青菜，那就多曬太陽，也能補(bǔ)點維生素D?！?br />
  她說話溫柔，耐心，很快贏得了大家的好感。

  但麻煩也隨之而來。

  下午五點多，賈張氏來了。

  她一屁股坐在蘇秀蘭面前，伸出胳膊：“蘇大夫，你給我看看，我渾身疼，吃不下飯，睡不著覺。”

  蘇秀蘭給她量了血壓，聽了心肺，又問了癥狀，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大問題。

  “大娘，您身體沒什么大毛病。就是有點營養(yǎng)不良，多休息，放寬心就好?！?br />
  “我沒病？”賈張氏眼睛一瞪，“我難受著呢！你是不是看我沒錢，不想給我治？”

  “大娘，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蘇秀蘭解釋。

  “那你給我開點藥！”賈張氏不依不饒，“我聽說你有好藥，那個什么……維生素！你給我開點！”

  蘇秀蘭為難了。她的藥本來就不多，得留著給真正需要的人。

  這時，秦淮茹聞訊趕來，拉住賈張氏：“媽，您別為難蘇大夫。人家是義務(wù)幫忙，沒藥就是沒藥?！?br />
  “我怎么為難她了？”賈張氏撒潑，“她不是大夫嗎？大夫不看病不開藥，算什么大夫？”

  圍觀的眾人竊竊私語。

  蘇秀蘭臉漲得通紅，眼眶都濕了。她剛出校門，哪見過這種陣仗。

  關(guān)鍵時刻，聾老太拄著拐棍出現(xiàn)了。

  她走到賈張氏面前，什么也沒說，就那么看著她。

  賈張氏的嗓門漸漸小了，最后嘟囔了一句：“我……我真難受……”

  “難受就回屋躺著。”聾老太聲音不高，但透著威嚴(yán)，“蘇大夫是來幫咱們的，不是來受氣的。你要是再鬧，以后互助小組的補(bǔ)助，你們賈家就別想了?！?br />
  這話擊中了賈張氏的要害。她現(xiàn)在全靠秦淮茹的工資和小組的補(bǔ)助活著，真要斷了，日子就沒法過了。

  她訕訕地站起來，狠狠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