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清穿26
月華如水,再次盈滿窗欞。
陳希屏息凝神,將銅鏡置于月光之下。經(jīng)歷了上次非月圓之夜的驚魂預(yù)兆,她對此更加虔誠,也更加不安。
鏡面如期泛起微光,這一次,影像卻并非模糊破碎,反而帶著一種詭異的清晰和……宏大。
她首先看到的,并非具體的人或事,而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烈焰!那火焰并非尋常紅色,竟隱隱泛著金芒,沖天而起,將夜幕都映亮!火焰之中,隱約可見一只華美鳳凰的虛影,在痛苦地掙扎、長鳴,其聲凄厲,穿透云霄!
“鳳鳴劫……”陳希心頭劇震,幾乎握不住鏡子。
景象驟變。火焰褪去,她看到的是金碧輝煌的宮殿——是紫禁城!視角拉近,是永和宮!年妃臉色慘白地跪在殿中,上方坐著面色沉凝的康熙皇帝和一臉悲憫的太后。地上似乎散落著一些信件或賬本類的東西。年妃的兄長,那位權(quán)勢煊赫的年羹堯,并未出現(xiàn)在畫面中,卻仿佛有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整個場景。
接著,畫面切換回王府。年世蘭的院子被重重侍衛(wèi)包圍,她本人癱坐在地,釵環(huán)凌亂,往日的美艷蕩然無存,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懼和絕望。而胤禛,站在不遠處,冷眼旁觀,面色如常,仿佛只是在看一場與己無關(guān)的戲。
最后,影像定格在一處幽深的宮苑(并非永和宮,也非王府),一個穿著親王服飾、背影與胤禛有幾分相似卻又不同的男子,正負手而立,望著天空那逐漸消散的鳳凰火焰虛影,嘴角似乎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鏡面光芒消退,字跡浮現(xiàn),卻比以往更加凌亂和意味不明:
“火沐金翎,鳳泣高閣。蘭摧玉折,星移斗落。螳螂捕蟬,黃雀在后。紫薇星暗,天命……誰屬?”
鏡面恢復(fù)平靜。
陳希怔怔地坐在原地,渾身冰涼,冷汗卻濕透了重衣。
這預(yù)言……太過駭人!
“鳳鳴劫”應(yīng)在了年妃身上?!那沖天的金色火焰,是年家的覆滅之象?年妃失勢,年世蘭也隨之倒臺?這一切的背后,是胤禛在推動?那些信件賬本……是扳倒年家的關(guān)鍵?
而最后那個背影……是誰?那句“螳螂捕蟬,黃雀在后”又是什么意思?難道胤禛費盡心機扳倒年家,卻為他人做了嫁衣?致使“紫薇星暗”?
“天命誰屬?”——這最后的問句,更是石破天驚!
信息量巨大,且牽扯甚廣,遠超她一個王府格格能應(yīng)對的范疇。但她知道,無論風暴多大,最終都會波及到她和弘曕。年家倒臺前后,必然會有瘋狂的反撲或是新的勢力趁機攪渾水。
她必須做點什么!
接下來的幾日,陳希變得更加沉默,也更加留意張婆子帶來的任何細微信息。
張婆子果然又帶來了“趣聞”:“格格,您說奇不奇,這京城里都在傳,說南邊曹織造家怕是要倒大霉了!說是賬目虧空得厲害,惹得皇上龍顏大怒呢!這曹家可是赫赫揚揚近百年的世家啊……”
曹家?陳希立刻想起那日胤禛書案上的密報。原來這就是他轉(zhuǎn)移康熙視線的方法?用曹寅的虧空案吸引火力?
但緊接著,張婆子又壓低了聲音,說了另一件事:“還有一樁更怪的……年側(cè)福晉院里的頌芝姑娘,前兒個又進宮了,回來時眼睛紅紅的,像是哭過??勺騼簜€,老奴卻瞧見年側(cè)福晉竟有心情在院里賞新開的菊花,還哼著小曲兒,絲毫不見愁容,您說怪不怪?”
哭過的頌芝,心情反而變好的年世蘭?這太反常了!年妃眼看都要自身難保了(根據(jù)預(yù)言),年世蘭憑什么還能高興得起來?除非……她們另有依仗?或者,那預(yù)言中的“黃雀”與她們有關(guān)?
陳希感到一陣寒意。這潭水,比她想象的更深。
她不能再被動等待了。她需要確認一些事。
她將目標再次鎖定為那個遲鈍的小丫鬟,這次,她嘗試了一個更復(fù)雜的指令。她讓春桃故意將一枚不起眼的珠花落在年世蘭院子附近的路上。
然后,在小丫鬟為她捶腿時,她集中精神,傳遞意念:你去那邊路上看看,好像有什么東西掉了,撿到了就交給守門的婆子。
指令發(fā)出,消耗明顯比讓張婆子說話要大,太陽穴隱隱作痛。
小丫鬟動作停了一下,臉上露出茫然之色,似乎在掙扎。陳希加強意念,額角滲出細汗。
終于,小丫鬟站起身,嘟囔了一句“好像是有東西”,便懵懵懂懂地朝院外走去。
陳希的心提了起來。這是她第一次嘗試讓目標離開視線范圍去執(zhí)行指令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。就在陳希幾乎要放棄時,小丫鬟回來了,手里果然拿著那枚珠花,交給了守門的婆子,然后又回來繼續(xù)捶腿,仿佛只是中途去了趟茅廁般自然。
成功了!但陳希也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,幾乎要嘔吐出來。這已是她目前的極限。
然而,真正的收獲在守門婆子那里。那婆子得了珠花,自然要來稟報。陳希狀似無意地問:“在哪撿到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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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子回道:“就在往年側(cè)福晉院子去的那條岔路口。”
陳希沉吟片刻,道:“既是年側(cè)福晉那邊路上的,說不定是她院里人掉的。你悄悄給頌芝姑娘送回去,就說是咱們院的小丫鬟撿到的,別聲張。”
婆子應(yīng)聲去了。
不久,婆子回來,臉色有些古怪:“格格,珠花送去了。頌芝姑娘接是接了,卻嚇得臉都白了,連連道謝,塞給老奴一個銀角子,求老奴千萬別告訴別人,尤其是……尤其是她們側(cè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