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張牧之的驚喜
玄天司執(zhí)事帶來的新任務(wù)指令,如同懸在頭頂?shù)谋淅?,讓剛剛因趙鐵河突破和石猛獲得新武器而稍顯振奮的駐地氣氛,再次驟然緊繃起來。
未知的任務(wù),必然的兇險。他們毫不懷疑沈厲會再次將他們投入九死一生的境地。
時間,迫在眉睫。
秦昭的傷勢在緩慢恢復(fù),趙鐵河穩(wěn)固著新境界的力量,石猛則在新拳套帶來的狂暴力量與失控邊緣掙扎適應(yīng)。但小隊依舊缺少關(guān)鍵的一環(huán)——應(yīng)對邪異詭術(shù)的有效手段。上一次面對邪修,若非張牧之最后關(guān)頭繪出【玄龜鎮(zhèn)煞符】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但那種高階符箓消耗巨大,成功率低,且需要特定環(huán)境和材料,根本無法作為常規(guī)手段。
他們急需一種能夠穩(wěn)定提供、應(yīng)對常見邪祟污穢的基礎(chǔ)符箓。
所有人的目光,不約而同地投向了角落里那個依舊面色蒼白、氣息文弱的書生——張牧之。
壓力,如同實質(zhì)的山巒,重重壓在了張牧之瘦削的肩膀上。
他知道自己的責(zé)任。戰(zhàn)斗非他所長,沖鋒陷陣他無能為力。但在應(yīng)對邪異、提供術(shù)法支援方面,他是團隊唯一的希望。秦昭的信任,趙鐵河的期待,甚至石猛那偶爾投來的、懵懂卻依賴的眼神,都讓他無法退縮。
可他…真的能做到嗎?
【驅(qū)邪符】,并非什么高深符箓,甚至可以說是符道中最基礎(chǔ)、最常見的幾種護身符箓之一。繪制之法,他早已在家族殘卷中爛熟于心。材料要求也極低,普通的朱砂、黃表紙即可,甚至以血為墨也能勉強替代。
但就是這最簡單的符箓,他卻屢試屢敗。
問題不在于技巧,而在于“神”。
繪制符箓,絕非簡單的照貓畫虎。需要繪制者心神高度凝聚,將一絲純正的精神力量或微薄的法力,伴隨著符文的勾勒,完美地注入符紙之中,引動天地間相應(yīng)的微末法則,方能生效。所謂“畫符不知竅,反惹鬼神笑;畫符若知竅,驚得鬼神叫”。
張牧之缺的,就是那一點“竅”,那一點能夠引動法則的“神”和穩(wěn)定的能量輸出。他的文氣微弱,精神力散而不凝,每次繪制到最后關(guān)頭,不是心神耗盡前功盡棄,就是力量失控導(dǎo)致符紙自燃或失效。
失敗的符紙在腳邊堆積了厚厚一層,焦糊味和朱砂味混合在一起,令人沮喪。他的手指因多次咬破取血而顯得蒼白,額頭因精神透支而布滿虛汗,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自我懷疑。
“不行…還是不行…”他看著筆下再次無風(fēng)自燃、化作灰燼的符紙,頹然地放下筆,雙手微微顫抖,“心靜不下來…力量無法持續(xù)…”
一旁的趙鐵河看得干著急,卻又幫不上忙,只能煩躁地踱步:“老張,你別緊張?。【彤?dāng)是練字!隨便畫畫!”
秦昭沒有說話。他阻止了趙鐵河的催促,走到張牧之身邊,緩緩坐下。
他沒有指導(dǎo)如何畫符,那是張牧之的專業(yè)。他只是平靜地開口,聲音沉穩(wěn),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:“張兄,還記得我們?yōu)楹味鴣韱幔俊?br />
張牧之茫然抬頭。
“記得黑風(fēng)峪那座祭壇嗎?記得那些被血祭的無辜者嗎?記得那邪修操控的鬼影和污血嗎?”秦昭的目光深邃,仿佛能看進他的心里,“我們面對的不是比武切磋的對手,而是真正漠視生命、褻瀆靈魂的黑暗。下一次任務(wù),我們可能還會遇到它們,甚至更糟?!?br />
張牧之的呼吸微微急促,眼中浮現(xiàn)出恐懼,但更多的是一種深切的憤怒與…責(zé)任。
“我們需要你的符?!鼻卣训穆曇舨桓?,卻字字千鈞,“它不是紙上的墨跡,它是保護同伴的盾,是斬向邪祟的劍。趙頭兒的刀,石猛的拳,我的感知,加上你的符——我們四個,缺一不可?!?br />
“我相信,你筆下的正氣,能驚退鬼神?!?br />
說完,秦昭不再多言,只是靜靜地看著他。
趙鐵河也停下了腳步,眼神復(fù)雜地看向張牧之,重重點頭:“書生,靠你了!”
石猛似乎也感應(yīng)到什么,低吼了一聲,拳頭上的獠牙閃爍著幽光。
張牧之怔怔地看著他們,看著同伴們眼中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期待??謶趾徒箲]依舊存在,但一股更強大的力量——被需要的感覺、守護同伴的決心、以及對邪魔的憎惡——開始從心底涌起。
他深吸一口氣,閉上眼睛,努力摒棄所有雜念。不再是想著“不能失敗”,而是想著“必須成功”。不是為了證明自己,而是為了…守護。
他再次提起筆。這一次,他沒有急于蘸取朱砂,而是先在心中,將【驅(qū)邪符】的每一筆每一劃,每一個轉(zhuǎn)折,每一個蘊意,都重新觀想、體悟。他將對邪異的憎恨、對同伴的守護之意,緩緩融入那觀想之中。
筆尖落下。
動作依舊生澀,甚至比之前更慢。但他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專注和堅定。精神力不再試圖強行凝聚,而是跟隨著筆尖的軌跡,如同溪流般自然流淌。
秦昭的【靈性感知】悄然籠罩著他,并非干涉,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儀器,感受著他精神力量的細微波動和流向,在他即將力竭或偏移時,發(fā)出極其微弱的、只有張牧之能隱約感知到的“警示”。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后面精彩內(nèi)容!
這是一種極其耗費心神的輔助,對秦昭的傷勢恢復(fù)不利,但他毫不猶豫。
張牧之感受到了那股無聲的支持,心神更加安定。筆下的符文,不再是冰冷的圖案,仿佛被注入了靈魂。
終于,最后一筆,勾勒完成!
筆尖提起的瞬間——
那張普普通通的黃表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