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海英戳破泡沫計劃無疑是澆了一盆涼水，但學子之中并未表現(xiàn)出意外，只有林凡心里不是滋味的明顯，指尖捏著酒杯沿，指節(jié)微微泛白。

  最初我的設(shè)想是，帝國是大一統(tǒng)王朝，貨幣體系是不需要考慮到境外的，所以國控支援是好落實的，但顯然在經(jīng)濟學角度上似乎不是這樣。

  他內(nèi)心有些嘆息；專業(yè)的人做專業(yè)的事我可是體會到了，什么都按我想的來，要這么多專業(yè)人士做什么？

  本想安慰自己把控方向，但立刻又想到了足協(xié)領(lǐng)導又好的‘把方向’能力，那股惡心勁直沖天靈蓋，連喝口酒都壓不住膩味。

  這樣的現(xiàn)實主義，不把一些詞匯當做不可言說之物后，他方才明白想要改變究竟需要多難。

  不過略顯低迷的飯局卻被張子龍的聲音打破，他放下筷子，語氣沉穩(wěn)又帶著朝氣：“感謝余女士的如實相告，我和我們團隊會仔細斟酌思考這個問題的。”

  余海英滿意點頭：“你們最初擔憂的事情沒那么難推行，只要找到一個所有人可以接受的模式，在你們的底線之內(nèi)，也在對方的抵觸之前，這就是你們要做到的平衡。”

  “謝謝余女士點撥！” 學子們紛紛舉起酒杯，林凡也跟著敬酒。

  那位婦人依舊如此親切地給予回應(yīng)，并把目光再次盯向了林凡：“賢侄，還沒來得及介紹我副手的另一個身份，夢花槐先生不僅是我的副手，也是你的舅舅。”

  “舅舅？” 林凡眉頭輕輕皺起，看向那個和自己父親看著差不多大、面容溫厚的男人，心中恍然：“林凡見過舅舅?！?br />
  夢花槐滿意點頭：“你母親是我的堂妹，不過我的家族是從恒城分去赤峰的支脈，上次見你還是你小時候。”

  二人回以微笑，他才又開口道：“你個小子，五歲不到就和你們家隔壁那個殺才家的臭小子賭骰子，那會對你印象很深啊?！?br />
  “哈哈，童年時光缺少管束，有些玩物喪志了?！?得，又得給林凡本凡背鍋了。

  “嗯，咱爺們能鬧騰不是壞事，近些時日若是有什么需要配合的，找你舅舅就好，大家都是一家人，也不瞞你什么?！?br />
  余海英打斷夢花槐親自對他道：“余姨近些時日需要讓氏族對本地朝堂的態(tài)度重歸于好，不然不利于接下來的執(zhí)政深度?！?br />
  “所以你有什么事要辦，我把你舅舅派過去給你幫忙?！?br />
  “謝謝?！?br />
  這就是很平常的說話藝術(shù)，本質(zhì)上余海英是不想在這個節(jié)骨眼頻繁地與林凡有所交集，但話鋒一轉(zhuǎn)，就好像是我公務(wù)繁忙，但帶了個大手子過去幫你，姨都給你安排好了，你就大膽去做，每一次都當最后一次，也不要怕輸.JPG。

  張子龍在旁聽得明白，所以當即表示道：“眼下苗疆城的殘存古神教并不算多，我們下一步計劃依舊是擴大宣傳?！?br />
  這點是他還未告知林凡的設(shè)想，也是發(fā)覺古神教里有很多傻 B 之后近些時日在想過的行動計劃。

  “子龍，剛好借這個機會說說吧?！?這就是子龍啊，前瞻性拉滿，我還沒想好接下來怎么辦，他心里就有譜了。

  “其實還是最初您做的，在各處進行政治演講，尤其以學府為主，但街頭最好也有幾站?！?br />
  余海英看向副手，夢花槐當即道：“具體的地點、事務(wù)流程我餐后去和子龍小友商定?！?br />
  張子龍點頭：“我們約莫需要三天時間準備完整的稿詞和應(yīng)對措施，有勞夢先生！” 二人又商業(yè)互吹兩句，紛紛舉起酒杯抿了口酒，這次短暫的聚會算是落了尾聲。

  在餐飲過后，眾人再次回到南區(qū)隔離點，給了眾人休息的時間，在張子龍確定好演講地折返后，才開始了新一輪的探討，眾人圍坐在議事桌旁，桌上攤著紙筆。

  會議上，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找到了問題所在；他們首先要解決的是說服人皇對蛋糕進行再分配。

  抽象點解釋，一塊已經(jīng)成型的蛋糕，每一次被端上桌都有它的預設(shè)大小，而你的年度財政在不爆發(fā)危機的情況下，每次只能做出這樣一塊蛋糕。

  教育這刀切大了，醫(yī)療、國防、研究院就必須相應(yīng)縮減。

  而每一塊蛋糕就算最后吃的很少，可在臺面上都是被精準分割成每一個小塊的。你要重新分配一塊出去，就得有的項目少了這么一塊，而這就是沖突和動蕩。

  所以余海英的暗示便是，這顆蛋糕既然必須要分配出去，那么你必須能平替它丟失的利益。

  例如民辦學府的生存保障、支持一些民間教育事業(yè)的旁支，要留出彈性空間讓更多氏族、民眾參與進來。

  這次探討中，團隊里的陸知遙給出了一個很好的提議：“先要拉好民間創(chuàng)業(yè)者的盤口，讓社會參與進來，做到熱門專業(yè)的教育與就業(yè)平衡，你得有利益可圖，才會有人一輪輪的從國小讀到國高?！?br />
  “而一旦時機不成熟，也可以從漸進式改革開始，就像蛋糕的故事，各城區(qū)誰的蛋糕足以分配我們所設(shè)想的預案，那么就哪個地方首推，試點只要成了，推廣只是時間問題。”

  一旁的林筠舟也發(fā)表了看法：“你剛才說了根據(jù)蛋糕大小，可我忽然想到蛋糕的顏色問題，恒城的蛋糕是一個顏色，我們苗疆城的蛋糕是另一個顏色，若是我們苗疆城的人來編統(tǒng)一教材，那么是不是文化和歷史都偏向于我們苗疆城的顏色？”

  張子龍?zhí)裘迹骸安诲e，先前的設(shè)想太理想了，扼殺地方特色最直觀的問題就是教學質(zhì)量的滑坡，我們在這方面做不好，給人皇提了也是白提?！?br />
  他的另一位同窗陸知遙道：“很亂，近期的議程太亂了，我們又在面對踏出第一步，又必須要想全局那么多步，嚴謹重要，可要根據(jù)人數(shù)來做，把這些問題記一下，等日后去了恒城做事時再看如何解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