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九連驚變
6 月 29 日清晨,冷如煙處。
今天是九連山新礦業(yè)的開幕儀式,一清早,她就被諸位官員圍堵得水泄不通,官靴踩過礦渣地的 “咯吱” 聲混著諂媚的笑,只能隨他們一同往礦山方向進發(fā)。
九連山的環(huán)境極差,像被大規(guī)模改造后的土礦鎮(zhèn),濃濃的煙塵里混著劣質(zhì)煤煙和汗酸的汗酸氣,這礦場確實帶動了本地一大批就業(yè),可環(huán)境也被糟蹋得厲害。
清晨的太陽隔著霧霾透進來,像塊蒙塵的銅鏡,照得人臉上發(fā)灰,這里的天永遠蒙著一層陰森。
隨著眾多官員往礦山上走,不時能看到軍旗飄揚,旗角被風撕出個豁口,在灰霧里歪歪扭扭。
“冷公主,您請稍待片刻?!?br />
冷如煙沒回應,自顧自坐到靜候區(qū)的座位上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,玉佩上的紋路被摸得發(fā)亮。
身后的暗衛(wèi)剛想呈上行囊里的茶水,卻被角落里突然沖出的黑衣人死死按住,手肘被反剪在背后,刀刃貼頸的冰涼刺得人發(fā)麻沒能發(fā)出半點聲響!
沈巍顯然早有準備,連她身邊的人都算計好了。
礦場辦得很氣派,就在九連山不遠處。冷如煙剛落座,沈巍便搖著扇子走了過來。
這家伙穿得一身鎏金錦袍,金線繡的蟒紋被肥肉撐得變了形,走到近前時,一股劣質(zhì)熏香混著隔夜酒氣撲面而來。
他毫不客氣地往冷如煙對面一坐,椅子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,椅腿在石地上磨出淺痕。
“冷公主,幾日不見,瞧著倒是清閑了呀?!?沈巍瞇著眼笑,眼尾的褶子里積著油光,視線黏在她臉上,像在打量一件貨物,“在這南域當質(zhì)子,日子想必不舒坦吧?”
冷如煙眼簾半垂,懶得搭話。
沈巍卻沖不遠處喊:“阿風,過來?!?br />
沈逸楓應聲走來,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,走到冷如煙身側(cè)時故意俯身,幾乎要將臉湊到她眼前,一股酒氣噴在她臉頰:“公主生得這樣美,窩在這窮地方可惜了。”
他說話時,手指在身側(cè)捻了捻,指甲縫里還嵌著黑泥,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,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,“我叔父說了,只要公主肯點頭,做我沈逸楓的夫人,往后這南域的好處,少不了你的?!?br />
冷如煙猛地抬眼,眸底淬了冰:“滾?!?br />
她心下已經(jīng)開始尋找突圍的路線,可對方的人馬太多,不論哪個方向都無法討到好處。
沈逸楓非但沒退,反倒笑得更得意,嘴角的涎水差點滴下來:“公主何必犟呢?你是質(zhì)子,就得守質(zhì)子的規(guī)矩。在這南域,我叔父說的話就是規(guī)矩?!?他往前又湊了湊,聲音壓得低,帶著黏膩的暗示,“乖乖從了我,往后吃香喝辣,沒人敢給你氣受;若是不聽話……”
他沒說完,沈巍在旁慢悠悠接話,扇子往桌上一拍,扇骨敲得木桌 “篤” 地一響:“阿風年輕,懂得疼人。你一個質(zhì)子,能嫁入沈家,已是天大的體面。別不識抬舉,壞了大家的臉面。”
他站起身,踱步到冷如煙身后,故意用扇柄輕碰了下她的椅背,扇柄上的雕紋硌得木椅發(fā)顫,語氣里的威脅藏不住,“你兄長遠在天邊,鞭長莫及。在這南域,你聽話,才能活得安穩(wěn);不聽話,有的是法子讓你‘聽話’?!?br />
冷如煙升騰起滔天怒火,卻并未表現(xiàn)在臉上,指節(jié)攥得發(fā)白,手背青筋跳了跳,她真想剁了這群雜碎,手指都在微微地顫抖,他們究竟是怎么敢的!
沈逸楓趁機伸手,帶著酒氣的手往她手腕抓去,想去碰冷如煙的手腕,語氣輕佻:“公主,識時務者為俊杰。你看,連你的人都動不了了,還犟什么?”
冷如煙猛地站起,軟劍 “噌” 地出鞘,劍光劈開灰霧,亮得刺眼,劍刃擦著沈逸楓的手腕劃過,帶起一道血痕,血珠墜在他的錦袍上,洇出個紅點子。
她已是做好了突圍不得便殉情于此的準備,公主的身份不容玷污,她死后,會有千萬人替她報仇!
“喲,還敢動刀?” 沈逸楓疼得嘶了聲,臉上卻更興奮了,眼里的光像見了血的瘋狗,“看來得給你點教訓,才知道誰是主子!” 他也面露了猙獰,發(fā)誓一會就讓她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!
周圍的護衛(wèi)立刻圍上來,刀斧 “哐當” 磕在石階上,刀劍出鞘的聲音密密麻麻,將冷如煙圈在中間,人墻密得連風都透不過。被制住的暗衛(wèi)想掙扎,肩膀被黑衣人按得生疼,骨頭像要碎了,卻被黑衣人狠狠按住,只能眼睜睜看著。
沈巍晃著扇子,笑得陰惻,扇面上的墨跡被汗?jié)n暈開:“冷公主,別逼我們動手。質(zhì)子就得有質(zhì)子的本分,乖乖嫁給阿風,往后還是沈家的體面人;若是犟著……” 他舔了舔嘴唇,眼神掃過她的臉,“到時候可就沒那么體面了!”
手下意識地要摸向那不該觸摸的地方,臉上的淫邪已經(jīng)毫不遮掩。
沈逸楓捂著流血的手腕,笑得淫邪,血順著指縫往下淌,滴在地上連成線:“我可厲害了,怎么樣?要不我給你試試?哈哈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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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,一個粗啞的聲音撞進人群,像塊生銹的鐵砸進泥沼:“你跟我閨女說啥呢?”
沈巍不可置信地轉(zhuǎn)過頭,驚異出聲:“你是 ——”
他話沒說完,先是一愣。
我怎么被這個人抓起來了?
可當他感覺到脖頸有些瘙癢難耐,想要用手抓時,這才用余光看到了自己沒有頭顱的軀體!
什么!
他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睛,再睜開時,皺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