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，一片空白。他跟進(jìn)房間后，呆若木雞，眼神空洞，半天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過了好一會兒，他才猛地回過神，趕緊上前把汪海楓扶了起來，聲音因?yàn)檎痼@而變得尖利的叫喊道：

  “他們……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！竟然敢去展銷會上行騙，眼睜睜的……眼睜睜的把一車涼鞋給騙走了？這……這太不可思議了！”

  “還美其名曰：貨到付款，貨到付款……真他媽無恥，在咱們眼皮底下，就明目張膽的行騙！”汪海楓猛地抬起頭，臉上滿是怒氣的大吼道。

  他眼睛里布滿了血絲，一把抓住李晉宇的胳膊，用力地?fù)u晃著，繼續(xù)狂吼：

  “貨給送到了，這不是明搶嗎？膽大包天！太膽大包天了！我們……我們趕緊報警吧！小李還愣著干什么？快去報警報警！”

  李晉宇被他晃得一個激靈，像是從夢中驚醒。也趕緊地說道：

  “對對！報警！報警！趕緊報警！”

  他連連點(diǎn)頭，轉(zhuǎn)身就往外跑，因?yàn)橹?，腳步都有些踉蹌，差點(diǎn)被門檻絆倒。他又一次沖進(jìn)了小賣部，也顧不上跟那婦女打招呼，抓起柜臺上的電話，手指因?yàn)榫o張而微微顫抖，好不容易才按對了110報警電話號碼，電話通了，里面頓時傳來了一個女聲說道：

  “這里是110報警服務(wù)臺，請問您有何事？”

  李晉宇緊緊抓著話筒，大聲的呼喊道：

  “喂？110警察嗎？報警！我要報警！我們被人騙了！”

  “稍等！請問你們什么時間？在什么地方，被何人被騙了呀？”話筒里傳來了女聲的提問。

  李晉宇聲音里因?yàn)榧佣鴰е粏?，聲嘶力竭地對話筒喊道?br />
  “就在今天下午，在長垣縣城外老街道門臉商品庫房，附近還有一家小賣部，就是那個……那個半年以前賣五金材料的門臉房這個地方。被一男一女兩個人，騙走了一萬雙仿革涼鞋！嗯嗯！男的叫姚發(fā)財、女的叫金香花。你們趕緊來！快來現(xiàn)場勘查破案啊！”

  掛了電話，李晉宇的手還在顫抖。小賣部的婦女，被他的報警電話給弄懵了，愣愣地看著李晉宇，嗑瓜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，電話費(fèi)也不顧的要了，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。夜色更濃了，庫房里的黑暗仿佛要溢出來，將這三個被騙得暈頭轉(zhuǎn)向的人徹底吞噬。

  窗外的天色已經(jīng)擦黑，庫房門縫里漏出的燈光被風(fēng)刮得搖搖晃晃，映著汪海楓、李晉宇和王練州三張焦灼的臉。他們在門前那片凹凸不平的空地上來來回回地踱步，皮鞋底碾過碎石子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聲響，像是在替他們心里的慌亂打著節(jié)拍。

  汪海楓的手指無意識地?fù)钢餮b褲膝蓋處的褶皺，那里已經(jīng)被他捏出了幾道深深的溝。他每隔幾秒就抬頭望向路口，脖子像生了銹的合頁，轉(zhuǎn)一下都帶著僵硬的酸意。他焦急地自語道：

  “這都半個多小時過去了……這里的警察出警速度也太慢了吧？還沒到呢?！?br />
  他的聲音里帶著埋怨和期盼，心里暗想：“一萬雙涼鞋啊，價值近十萬元，那是廠里工人們的血汗錢啊。曹廠長把這事交我手上時，眼里的信任目光，我到現(xiàn)在都記得?！?br />
  李晉宇蹲在地上，雙手插進(jìn)頭發(fā)里用力抓扯，指節(jié)因?yàn)橛昧Χ喊住Ｋ贻p的臉上還帶著沒褪盡的稚氣，此刻卻爬滿了懊悔，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，對著汪廠長責(zé)怪自己說：

  “汪廠長！這都怪我，當(dāng)時那個姓姚的說得天花亂墜，我就應(yīng)該多留幾個心眼。唉！這真是防不勝防??！怕出岔子，怕出岔子，結(jié)果還是出了岔子?！?br />
  司機(jī)師傅王練州，靠在東風(fēng)二汽的駕駛座上，粗糙的手掌反復(fù)摩挲著方向盤的皮質(zhì)套子。他是個沉默寡言的漢子，此刻卻重重嘆了口氣道：

  “唉！現(xiàn)在說這些都沒用了。警察來了再說，他們總會有辦法破案的?！?br />
  他話雖這么說，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遠(yuǎn)處的黑暗，像是要在那里看出條路來。

  就在這時，兩道刺眼的光柱劃破夜色，伴隨著由遠(yuǎn)及近的警笛聲，兩輛警車像兩道閃電般沖了過來。車還沒停穩(wěn)，汪海楓就一個箭步?jīng)_了上去，差點(diǎn)被路邊的磚頭絆倒。李晉宇也猛地站起身，膝蓋因?yàn)槎椎锰冒l(fā)麻，踉蹌了一下才站穩(wěn)。

  汪海楓僵在原地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空庫房，嘴唇哆嗦著，說不出一句話。他下意識地往庫房深處走了幾步，目光掃過后墻，果然，在一個極其不顯眼的墻角處，有一個簡陋的木門，被那個破舊的鐵皮文件柜死死地?fù)踔Ｄ莻€鐵皮柜看著笨重，估計輕輕一推就能挪開，不仔細(xì)看，誰能想到這里還藏著一個后門呢？

  “完了……完了……”汪海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，雙腿一軟，“噗通”一聲癱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。他雙手抱著頭，聲音里帶著哭腔，卻又流不出眼淚，只剩下無盡的絕望，喃喃地說：

  “這涼鞋……這涼鞋是從后門被偷偷運(yùn)走的……我們……我們真的是上當(dāng)受騙啦……這！這真是怕啥來啥呀……”

  李晉宇也傻愣愣地站在門口，像一尊石像，腦子里“嗡”的一聲，一片空白。他跟進(jìn)房間后，呆若木雞，眼神空洞，半天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過了好一會兒，他才猛地回過神，趕緊上前把汪海楓扶了起來，聲音因?yàn)檎痼@而變得尖利的叫喊道：

  “他們……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！竟然敢去展銷會上行騙，眼睜睜的……眼睜睜的把一車涼鞋給騙走了？這……這太不可思議了！”

  “還美其名曰：貨到付款，貨到付款……真他媽無恥，在咱們眼皮底下，就明目張膽的行騙！”汪海楓猛地抬起頭，臉上滿是怒氣的大吼道。

  他眼睛里布滿了血絲，一把抓住李晉宇的胳膊，用力地?fù)u晃著，繼續(xù)狂吼：

  “貨給送到了，這不是明搶嗎？膽大包天！太膽大包天了！我們……我們趕緊報警吧！小李還愣著干什么？快去報警報警！”

  李晉宇被他晃得一個激靈，像是從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