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山娃少年8

  自從趙明走后，一年多了，音信不知，因?yàn)榛丶音[離婚，使得在風(fēng)雨飄搖之中的家庭，又動蕩不安起來，為了孩子們和岳母的壓力，秀蘭與趙明的婚姻勉強(qiáng)維持下來，但是，給秀蘭感情上造成了更大的創(chuàng)傷，本來有老病根兒，加上農(nóng)家的艱辛日子，如同雪上加霜，病情更加嚴(yán)重了。在夜晚，經(jīng)常徹夜失眠。一次夜晚她又犯病了，老是疑惑有人在喊她，于是，她把熟睡的山娃喊醒了，對他說：

  “你聽！你爸爸喊你呢！讓你去車站接他?！?br />
  山娃迷迷糊糊的，看看漆黑的夜晚，安慰媽媽說：“沒有??！他在東北工作呢，沒回來！”一會兒，秀蘭又說：

  “不可能，你爸爸喊你呢？你聽不見嗎？怕夜黑，媽媽陪你去！”

  說著話，就穿好了衣服，硬逼著山娃也穿上衣服，一同出了屋。奶奶賈氏聽到了西屋有動靜兒，也穿好了衣服，到外面攔住了娘兒倆，問山娃：

  “黑更半夜的，你們娘兒倆干啥去呀？”

  “媽媽硬說我爸爸回來了，在車站讓我們?nèi)ソ铀！?br />
  “不可能吧？每次回家，都不用你們接他，深更半夜的他怎么能回來呢？”

  “我說也是??！可媽媽不信，硬說她聽見了爸爸再喊，我沒有聽見?。　?br />
  “不信！你們聽著，他又喊呢！”秀蘭一本正經(jīng)認(rèn)真的說。

  “不會的！你那是幻覺，快回屋睡覺去吧！”賈氏一邊勸說著，一邊去拉秀蘭，山娃也推著媽媽，三拉兩拽，把秀蘭勸回了屋，秀蘭半信半疑的，猶猶豫豫的坐在了燈下。山娃脫了衣服睡覺了。秀蘭怎么也沒有睡意，她的腦子亂糟糟的，好像過電影一樣，一會兒出現(xiàn)了趙明在打她的場面，一會兒又見大嫂在嘲笑她，一會兒又見到丈夫在親吻和摟著嫂子上了炕，她痛哭起來，哭得很傷心，嘴里還叨咕著：

  “你這沒良心的東西，我容易嗎！你和嫂子當(dāng)著我的面就親嘴上炕啦！丟人現(xiàn)眼。”

  “男人沒一個好東西，你想來就來，過了癮就不管我們了，知道我們是怎么過的嗎？”

  秀蘭的嚎啕大哭，又一次驚醒了山娃，也驚醒了小云和小花，兩個女兒也跟著媽媽“哇哇！”的哭起來，山娃趕緊去東屋找奶奶，不知媽媽在為什么大哭不止。這哭聲也驚動了趙高和嫂子梁英，不知秀蘭出了什么事，忙著跑過來解勸。只見嫂子梁英說：

  “這黑更半夜的，你嚎啕大哭不好，有什么事你說嘛！”當(dāng)聽到弟妹叨叨咕咕的罵趙明時，又說：“哭吧！哭哭痛快！一年多了，趙明也該回來了！他不回來，你就去找他！”

  這一說，秀蘭還真的不哭了，用直勾勾的眼神兒看著大嫂，趙高也說：

  “對！他不回來，你去看看他去！在外面工作，也不能不要家呀！”

  賈氏也過來了，附和這說，別哭了，明天你就去找他去，就這樣，三說兩勸的，秀蘭抽泣著睡下了。哥哥和嫂嫂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，賈氏也回東屋了，山娃又睡了。。。

  第二天，鄰居家山娃的二奶和后院兒的三嬸兒也都過來，打聽昨夜里秀蘭為啥大哭不止，賈氏說：“可能是想山娃他爸了！要去找他呢？”

  大家也都說：“對呀！哪有不想的，一晃又一年多沒見面了，找去也對！原來有病時，不是去了就好了嗎？不然會想瘋的！”

  賈氏聽到這里也害怕了，真要是秀蘭瘋了，日子可咋兒過呀？還有三個孩子怎么辦？可是去東北，也不知道地址?。≡僬f，這么老遠(yuǎn)？誰跟著去呢？她想到了一個人，是最佳人選了，就是秀蘭的娘家二弟陳杰，上次就是他領(lǐng)著姐姐去找姐夫的，而且，他有地址，一般來信，秀蘭不識字，只有找二弟為她讀信。想到這里，送走了鄰居家山娃的二奶和三嬸兒，就去了親家。。。

  賈氏很少去親家，由于她小腳，走路不方便，而親家又在半壁山村莊的東頭兒，離家有一里多地，這次，為了秀蘭，她不得不移動著小腳，顫顫巍巍的去了親家。進(jìn)門把來意一說，秀蘭的二弟還很痛快，說：“行！我知道地址，我?guī)ィ÷焚M(fèi)我先墊著，見到我姐夫再和他要！”賈氏非常感激，告辭回到家，準(zhǔn)備衣物，決定自己看管小云，山娃上學(xué)，秀蘭帶著一周歲的小花，去找東北兒子趙明。

  弟弟陳杰抱著外甥女兒，領(lǐng)著姐姐，坐上了去往興隆縣的班車，一路上，繞過了高山峻嶺的八品葉大山梁，來到了興隆縣。然后倒上火車，是由北京發(fā)來的東北草原車，由北京出發(fā)，路過平泉縣，經(jīng)過四平、大虎山、白城、通遼、沈陽北、哈爾濱到齊齊哈爾，再倒車到內(nèi)蒙古牙林線的海拉爾，就到了趙明的單位。所以，先由興隆縣上火車去承德，然后倒火車去平泉縣等北京發(fā)往草原齊齊哈爾的長途列車。幾番周折，到了平泉縣，在火車站等車時，秀蘭姐姐又犯病了，看到車站里人來人往，心里煩躁不安。由于好長時間沒有出遠(yuǎn)門了，又見到這么多的人，就問弟弟：

  “這么多人都是干嘛的？不會都是去找趙明吧？不會抓他吧？”

  “他們也都是等火車的，不是去找我姐夫的，都是外出辦事才等車，他們各有個的事?！?br />
  陳杰一邊和姐姐解釋著，一邊想，姐姐大概又犯病了，糊涂勁兒上來了，可別打退堂鼓，想到哪里，哪里就出問題。還真是，姐姐直勾勾的盯著那些人，緊緊抱著女兒小花，對二弟說：

  “咱們不去了！這么多人我害怕！咱們快回家吧！”秀蘭顯得很慌亂和著急的說。

  “都走到這里了，離家很遠(yuǎn)了，還是去找我姐夫吧！不要怕，他們不會抓我姐夫的?！?br />
  “那也不去了！太危險，你看他們賊眉鼠眼的，男男女女的，不像好人！”

  長途列車馬上要進(jìn)站了，正在廣播檢票上車，可秀蘭越來越緊張，大喇叭一響，心里更慌了神兒，說啥也不進(jìn)站上車，抱著女兒就往外面跑，這下可急壞了陳杰，只好把火車票退了，到外面找姐姐，只見姐姐蹲在了墻角旮旯里，面如土色，顯出更加害怕的神色，陳杰一看姐姐的樣子，也不好再堅(jiān)持去東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