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北疆深壕炸重坦
正德十九年八月,凜冽的寒意宛如幽靈般早早地席卷了北疆西伯利亞這片廣袤無垠、仿佛沒有盡頭的雪原。才剛經(jīng)歷一場初雪,那潔白如絮、輕盈飄舞的雪花便如同無數(shù)調皮的小精靈,密密麻麻地堆疊起來,將整個荒原嚴嚴實實地覆蓋住。
放眼望去,目光所及之處,皆是一片耀眼奪目、純凈無暇的皚皚白色,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銀紗??耧L呼嘯著,那聲音猶如千萬頭猛獸在齊聲怒吼,宛如鋒利無比、寒光閃閃的刀刃,毫不留情地刮過明軍堡壘那高聳入云的城頭。它卷起地上細碎如粉塵般的雪沫子,這些雪沫子如同利箭一般,狠狠地抽打在值守士兵們的臉上,帶來一陣鉆心的刺痛,士兵們的臉龐瞬間被凍得通紅,卻依然咬牙堅守崗位。
堡壘內部,氣氛緊張得如同即將繃斷的琴弦,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。周昂身姿挺拔如松,穩(wěn)穩(wěn)地站在巨大的沙盤前,他的目光堅定且深邃,仿佛能穿透層層迷霧,看到未來的戰(zhàn)場局勢。他手中緊握著一根精致的木桿,這根木桿紋理清晰、質感溫潤,是他指揮作戰(zhàn)的重要工具。
此刻,他穩(wěn)穩(wěn)地指向沙盤上用黏土精心捏成的三十輛坦克模型。這些模型做工極為精細,每一處細節(jié)都栩栩如生,尤其是上面用鮮艷欲滴的朱砂醒目地標注著“十寸厚甲”幾個大字,那幾個字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它們的強大防御力,讓人望而生畏。沙盤四周,幾名經(jīng)驗豐富的明軍將領和蒙古部落首領神情肅穆地圍站著,每個人的臉龐上都滿是凝重之色,眉頭緊緊鎖在一起,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,仿佛一場巨大的災難即將降臨。
巴圖搓著那雙早已被凍得通紅腫脹、布滿裂口的手,嘴里呼出的白氣在濃密的胡須上迅速凝結成一層薄薄的霜花,宛如給胡須戴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面具。他微微顫抖著嘴唇,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:“周將軍吶,您看這鐵疙瘩,咱們去年就見識過了。當時六十斤重的炮彈砸上去,就跟給人撓癢癢似的,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凹痕,根本造不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。如今它的裝甲又加厚到了十寸,就算是從廣州千里迢迢送來的那威力巨大的八十斤炮,恐怕也難以將其擊穿??!”他的眼中滿是憂慮和無奈。
周昂緩緩放下手中那根略顯粗糙、卻承載著千斤重擔的木桿,邁著沉穩(wěn)而有力的步伐,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堡壘的了望口。每一步都踏在堅實的石板路上,發(fā)出輕微的聲響,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凝重與決心。他用力推開那扇厚重無比、包著鐵皮加固的木門,頓時,裹挾著無數(shù)細碎雪粒的寒風如兇猛的野獸般呼嘯著灌入堡壘之中,帶著刺骨的涼意席卷全身。他趕忙將身上那件柔軟溫暖、毛色油亮的狐裘大衣緊緊裹住身體,又拉高了衣領遮擋住臉頰,這才迎著那幾乎能割破皮膚的刺骨寒風,將銳利的目光投向遠方那片茫茫無際、銀裝素裹的雪原。
就在三天前的一個黃昏時分,派出去偵查敵情的斥候滿身風雪地趕回來,他身上的衣服已經(jīng)被冰雪浸透,結成了一層硬殼。他帶回了一個令人揪心且震驚的消息:沙俄將領埃里克親自率領著三十輛新式雪地坦克,正浩浩蕩蕩、氣勢洶洶地朝著西伯利亞堡壘急速進發(fā)。這些坦克外形龐大猙獰,猶如來自地獄的巨獸,履帶上還殘留著未化的積雪,在夕陽的余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;隨行的還有多達二十萬之眾的軍隊,黑壓壓一片望不到盡頭,他們的身影遮蔽了半邊天空。其中更有不少是瑞典雇傭軍中最為精銳的火銃手,他們身著整齊劃一、熠熠生輝的制服,手持擦得锃亮的火銃,眼神冷酷而堅定,他們的戰(zhàn)斗力絕對不容小覷,每一個人都像是訓練有素的殺手。
周昂的目光最終落在堡壘外一片地勢低洼、起伏不平的雪原上。那里的積雪之下,隱藏著剛剛融化又迅速凍結形成的堅硬冰層,在陽光下閃爍著幽幽藍光,宛如神秘的寶藏等待著被發(fā)現(xiàn)。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,突然眼睛一亮,仿佛找到了破敵的關鍵:“巴圖,你說這看似堅不可摧的鐵疙瘩再硬,又能爬過五丈深的溝渠嗎?”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和期待。
當天下午,兩萬士氣高昂、摩拳擦掌的明軍士兵和三萬剽悍勇猛、騎術精湛的蒙古牧民立刻行動起來,開始在堡壘外熱火朝天地挖掘反坦克壕。然而,這雪原的凍土堅硬得如同石頭一般,普通的鐵鍬砸上去,只能濺起幾點火星,根本無法撼動分毫。士兵們只好先點燃一堆堆熊熊燃燒的炭火,那跳躍的火焰在寒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溫暖。
他們將凍土慢慢烤軟,然后再揮舞著沉重的鎬頭一點點艱難地刨開。蒙古牧民們也紛紛貢獻出自己的智慧和力量,他們帶來了特制的冰鎬,那鎬頭鋒利無比,猶如刀刃一般,一鎬下去,便能輕松刨開碗口大小的凍土塊。周昂親自在現(xiàn)場指揮,他的眼神專注而認真,精心劃定壕溝的位置,確保每一個細節(jié)都盡善盡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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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條平行的壕溝巧妙地呈“之”字形分布,每條壕溝都有三丈寬、五丈深,宛如一條條巨龍蜿蜒在雪地上,氣勢磅礴。為了增加防御效果,士兵們還往溝壁上澆上冷水,眨眼間,冷水便凍結成光滑無比的冰壁,讓人根本無法攀爬。而在最底層,士兵們細心地鋪設了一層干燥尖銳的駱駝刺,這些駱駝刺密密麻麻地排列著,就像一把把利刃。在這些尖銳的駱駝刺上整齊地擺放著二十個裝滿炸藥的罐子。每個炸藥罐內都裝著足足五十斤經(jīng)過改良的黑火藥,炸藥罐之間用浸過松脂的棉線緊密連接,引信則通過預先埋好的蘆葦管一直延伸到堡壘內的觸發(fā)裝置,一切都布置得天衣無縫。
“將軍,壕溝已經(jīng)挖好了,可這上面該怎么偽裝呢?這么深的溝渠,敵軍一眼就能看出來異樣?!备睂⒗钪野欀碱^,手指著新挖好的壕溝擔憂地問道。周昂略作思索后,立刻派人抬來數(shù)十根粗壯結實、表面布滿紋路的圓木。工人們將這些圓木整齊地架設在壕溝上方,上面再鋪設厚厚的木板。接著,又在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和干草,還在周圍隨意布置了幾頂破舊廢棄的帳篷和一些散落的武器。從遠處望去,這里儼然就像是明軍的一處臨時營地,毫無破綻。
“埃里克的那些坦克雖然火力強大,但視野卻十分有限。他們慣于沿著平坦的地形推進,看到咱們布置的這個‘營地’,肯定會誤以為是咱們的前哨據(jù)點,到時必然會直接沖過來?!敝馨盒赜谐芍竦亟忉尩馈Ec此同時,他還安排人將威力巨大的八十斤超級炮穩(wěn)穩(wěn)地架設在堡壘的城頭,調整好角度,使炮口精準地對準壕溝后方的開闊地帶,形成了嚴密的交叉火力網(wǎng)。
次日清晨,天色尚暗,東方剛泛起魚肚白,雪原盡頭便出現(xiàn)了一道如同黑色洪流般的龐大隊伍。埃里克愜意地坐在首輛坦克的指揮艙內,透過明亮的觀察窗,遠遠望著遠處那座孤零零的明軍堡壘,嘴角不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。他所乘坐的坦克是歐洲最新研發(fā)的雪地型號,性能卓越,在他眼中,這座堡壘不過是囊中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