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！”周烈的斷喝混著刀鳴炸響。他的玄色披風(fēng)被夜風(fēng)吹得獵獵作響，佩刀劃出半輪銀月，當(dāng)先劈向左側(cè)襲來的刺客。

  但蘇蘅更快——她指尖的藤蔓早順著地面竄出，像無數(shù)條青蛇貼著泥土游走，在黑衣人落地的剎那“刷”地纏上他們的手腕。

  “咔嚓！”骨裂聲混著短刃墜地的脆響。最前面的兩個(gè)刺客手腕被藤蔓絞成麻花，疼得悶哼著踉蹌后退。

  蘇蘅趁機(jī)旋身，藤蔓如網(wǎng)般罩向右側(cè)，又纏住兩人的腳踝，直接將他們拽得摔進(jìn)灌木叢。

  周烈的刀已經(jīng)追上第三個(gè)刺客。余下的四個(gè)刺客見勢不妙，其中兩人突然咬破口中的黑丸，嘴角立刻溢出黑血，“撲通”栽倒時(shí)，身上騰起陣陣青煙——是淬了劇毒的自毀丹。

  蘇蘅瞳孔微縮。她的藤蔓剛要去抓最后兩個(gè)刺客，其中一人突然從懷中甩出一把黑砂。

  那砂粒沾到藤蔓立刻冒起青煙，腐蝕出一個(gè)個(gè)焦黑的洞。她皺眉后退半步，藤蔓卻在眨眼間抽出新芽，將黑砂裹成一團(tuán)扔開。

  “想跑？”周烈的刀橫在最后一個(gè)刺客頸前。那刺客突然咧嘴一笑，露出染黑的牙齒，竟也咬碎了口中的毒丸。

  蘇蘅的藤蔓及時(shí)纏住他的下頜，卻還是晚了一步——黑血順著他的嘴角涌出，瞳孔迅速渙散，連最后一聲悶哼都被毒火燒成了氣泡。

  林子里霎時(shí)安靜下來，只剩蟲鳴和火把噼啪的爆響。蘇蘅喘了口氣，藤蔓緩緩縮回掌心，指尖還殘留著剛才對(duì)抗腐蝕砂的灼痛。

  她蹲下身，用藤蔓挑開最近一具尸體的衣襟——左胸處有塊暗紅的印記，像團(tuán)燃燒的火焰，邊緣還滲著黑血。

  “赤焰圖騰。”周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他正用刀尖挑起另一具尸體的腰帶，露出枚巴掌大的銅牌，“和二十年前靈植師血案里的證物一模一樣?！?br />
  蘇蘅接過銅牌。正面的火焰紋路刻得極深，摸上去像刀割般硌手；背面的小字是用血寫的，“紅蓮洞·左三岔口”，墨跡還未完全干透，帶著股鐵銹味。

  她的指尖輕輕拂過字跡，藤蔓突然在袖中震顫——是剛才那株野菊的記憶，綠煙被按在石頭上時(shí)，曾聽見“赤焰夫人要活的”“紅蓮洞的陣法還差最后一味藥引”。

  “看來，我必須親自去一趟紅蓮洞了?！彼站o銅牌，聲音輕得像風(fēng)，眼底卻燒著團(tuán)火。

  “姑娘！”周烈突然壓低聲音，刀指處，綠煙剛才說話的老楓樹下，地面裂開道半指寬的縫隙，腐葉正順著縫隙往里漏，“她用了地遁術(shù)，跑了。”

  蘇蘅站起身，月光透過樹縫落在她肩頭。她望著那道縫隙，藤蔓在掌心緩緩舒展，將周圍十丈內(nèi)的草木都攏成了網(wǎng)——但除了腐葉味和若有若無的陰毒氣息，什么都沒留下。

  “走?！彼D(zhuǎn)身走向林外，“先回村子。”喜棚里的燈還亮著。

  蘇婉和翠兒縮在角落，見她回來，蘇婉立刻撲過來抓住她的衣袖，手指冰涼得像塊玉：“姐姐，你沒事吧？那些人……”

  “沒事了?！碧K蘅摸了摸她的發(fā)頂，目光卻掃過村口的老槐樹——樹椏上的麻雀正撲棱著翅膀，說“天快亮?xí)r，祠堂前會(huì)來好多人，扛著鋤頭，罵罵咧咧的”。

  她垂眸看了眼掌心的銅牌，嘴角勾起抹淡笑，“睡吧，明天會(huì)有熱鬧看?！币股珴u深時(shí)，青竹村的狗突然吠成一片。

  蘇蘅站在窗邊，望著祠堂方向忽明忽暗的火光，藤蔓在指尖繞成個(gè)小圈——明天清晨的祠堂前，該來的人，終究是要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