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家鄉(xiāng)
1月14日上午,一行人經(jīng)撫市來到山城,直接住進了山城賓館。
“老嘎達,來到你的地頭了,有啥好玩的,趕緊整?!蓖醭斜髥?。
“一會去仲道,我家門口有雪巷,大家可以打打雪仗!”子玉給大家解釋了雪巷的由來。
有了去年的修建經(jīng)驗,御八珍總廠門口的雪巷做得越發(fā)精致,為此姬家是又出錢又出人,規(guī)模比原本又擴大了不少,佑民、佑懿這些孩子玩得也更盡興了。不過明年這塊兒地要用來擴大生產(chǎn)建工廠,雪巷的創(chuàng)意也就只能給到三江村,和雪鄉(xiāng)景區(qū)合并。
“臥槽,那可是我小時候的夢想??!”王承斌脫口道,其他人眼中也是異彩連連。
“走,咱趕緊去吧?!壁w卿笏雖是東北人,但和老大一樣,只在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,從來沒有奢望有人能給具現(xiàn)出來。轉身拉了一下傅燕國又道:“別想你那倆妹兒了,我?guī)愀惺芤幌抡嬲耐捠澜?。?br />
“滾!”傅燕國臉上的青紫還在,語氣雖硬,眼神卻有些躲閃。
“中午咱就在賓館對付一口,下午去雪巷,晚上吃殺豬菜,然后再帶你們?nèi)パ┼l(xiāng)玩冰上項目。明天上午去人參市場,中午去灣灣川景區(qū)看節(jié)目、吃朝鮮族特色?!奔ё佑裾f出這兩天的行程,高興得幾人抓耳撓腮。
在雪巷里帶著一群孩子打雪仗、攻碉堡、捉迷藏,幾個華清的高材生也恢復了童心。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一下午,連續(xù)的激烈運動,就連體質(zhì)偏弱的王承斌頭頂上都是熱氣騰騰,沒有絲毫冷意。
“三叔,奶奶說要殺豬了,你們回去不?”姬佑民喝完水跑過來問。
“當然要回去看了!”王承斌、傅燕國是興致勃勃,其他幾人雖見過殺豬,卻沒有吃過殺豬菜,自然是從善如流。
姬子玉領著同學踏進御八珍大院時,那頭三百多斤的大黑豬已經(jīng)被綁住了四蹄,被幾個工人按在砧板上,它好像明白了自己的結局,凄厲的嚎叫著。
一月的山城,空氣凜冽如刀,屋檐下懸著冰棱,在夕陽下閃著寒光。
“真是自己殺啊!”王承斌很是興奮。
“小斌要不要試一下,鍛煉一下膽氣!大哥剛開始殺豬也怕。”姬子棟從屋里迎出來,樂呵呵的道:“殺年豬是老祖宗傳下的規(guī)矩,也是東北人招待貴客的禮儀?!?br />
“算了吧!我看看熱鬧就行了?!蓖醭斜蠛苡凶灾鞯膿u搖頭。
“小斌身子弱,把大衣披上吧!”姬子玉的爸爸也從屋里出來,拿了個棉帽子給他戴上。
“謝謝大爺!”王承斌很是乖巧的披上大衣,戴上了雷鋒帽。
屠宰場調(diào)來的男工們已經(jīng)備好了家什,幾個女工在陽光大棚里忙活,光酸菜就切了兩大盆,大鐵鍋里水汽蒸騰,酸菜的香味混著柴火煙氣,飄滿整個院子。
殺豬的過程比想象中快。幾個老手配合默契,一刀入魂,凄厲的嚎叫戛然而止,接血、褪毛、開膛,一氣呵成。同學們和小朋友都遠遠站著,既害怕又興奮。
“在咱們東北人的傳統(tǒng)里,殺年豬是大事?!奔ё佑褚贿厧椭岵窕鹨贿呎f,“從前日子苦,一年到頭就盼這頓殺豬菜。左鄰右舍都來幫忙,好肉留著過年吃,那些筋頭巴腦、血脖內(nèi)臟就和酸菜煮一鍋,晚上連吃帶喝熱鬧得很?!?br />
“真帶勁兒!”趙卿笏雖是東北人,但城里很難吃到這一口。
血腸是現(xiàn)灌的。新鮮豬血拌上各種調(diào)料,灌進洗凈的腸衣。王承斌自告奮勇要試試,結果弄得滿手血污,逗得大家直笑。
天色漸暗,一樓食堂里擺了三桌,姬家叔伯、兄弟、妯娌,只要在山城的基本都到了場。桌子上血腸切得整齊碼放,白肉酸菜冒著油花,蒜泥血腸紅白相間,拆骨肉直冒熱氣,還有熘肝尖、炒豬心、醬骨頭...
“這都是那頭豬身上的?”謝靳東驚訝地問,皖省沒有這習慣,他家也沒富裕到請全村吃飯的地步。
媽媽笑呵呵點頭:“從頭到尾,一點沒浪費。要不是時間來不及,還有豬頭燜子,肘花兒這些細致菜?!?br />
饑餓的眾人讓大家忘記了拘謹,尤其是看到蒜泥白肉時。姬爸爸率先動筷,夾起一片蘸著蒜醬道:“孩子們,嘗嘗。這厚膘,這味道,館子里可吃不著?!?br />
趙卿笏是龍江人,也好這一口,哪里還忍得住,緊忙夾了一大塊放進嘴里,眼睛一亮,伸出拇指,“肥而不膩,沒治了!”
晚上還要去雪鄉(xiāng),幾個大學生也就沒有動白酒。他們喝的是山城特產(chǎn)山葡萄酒,紫紅色,甜中帶澀。
姬爸爸喝得臉紅撲撲的,說起年輕時殺豬的趣事:“有一年冬天特別冷,剛殺完豬,血還沒接完就凍上了...”
“哈哈...那年沒吃上血腸,愣是吃了三天血豆腐!”二叔跟著笑道。
“你們仨都在煤河,殺豬的時候也不叫上我!”四叔翻起了后賬。
“爸,一會我多打一盆酸菜回去,就算這些年咱收的利息?!睖亟芨Χ喝ぃ娙撕逄么笮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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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外寒風呼嘯,屋里卻暖意融融。同學們早已脫下外套,額頭上沁出細汗。謝靳東學著東北人的樣子,一口酒一口蒜,辣得直吐舌頭。
“以后咱們無論走到哪,都會記得今晚這頓飯?!睏顒θ峙e杯動情的道:“這不是普通的飯,是家的味道。”
“原來殺豬菜不只是菜,是一種...儀式。”王承斌若有所悟。
殺豬菜的暖意還在胃里打著旋兒,六個年輕人便踏入了雪鄉(xiāng)的冰燈會場。零下二十度的空氣瞬間裹了上來,皖省的謝靳東猛地打了幾個噴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