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允炆，你是真糊涂還是裝傻？你母親的所作所為，不該千刀萬剮嗎？”

  賈瑛語氣森冷，充滿鄙夷：“毒害常氏，間接害死朱雄英，單是這兩樁罪，她就死有余辜。”

  “你有證據(jù)嗎？沒有證據(jù)就信口雌黃！”

  朱允炆嘶聲喊道，

  他心知賈瑛所言多半屬實。

  但朱允炆不愿承認。

  因為若真如此，就意味著呂氏全是為了他這個兒子才犯下大錯——

  這不是他想要的，他朱允炆容不得人生有半點污漬。

  “不知情？別裝了?！?br />
  看到朱允炆這般模樣，賈瑛愈發(fā)不屑：“你母親的籌謀算計，你怎么可能毫不知情？你心知肚明！”

  “我不清楚，若真知道定會阻攔！”

  朱允炆慌亂辯解：“朝中群臣皆知我熟讀圣賢書，學(xué)問或許不及你，但我的人品絕不遜色?！?br />
  “朱允炆，我瞧不上你?！?br />
  賈瑛搖頭道：“你明明知情卻未阻止，因為你內(nèi)心渴望這一切。

  壞事由他人去做，最好是你母親，而你必須保持干凈?！?br />
  賈瑛將朱允炆看得透徹：“你的溫良恭儉、勤勉向?qū)W都是偽裝。

  實則自私冷酷，卻又無能狠毒！”

  每一個字，都如同鋼針般扎進朱允炆心底。

  他羞愧難當，卻拒絕承認這是真實的自己。

  朱允炆捂住耳朵厲聲尖叫：“胡說！你污蔑我！”

  “我自幼飽讀詩書，品德高潔！絕不是什么卑鄙小人，我不是......”

  賈瑛的輕蔑神情令朱允炆青筋暴起：你們都錯看了我！皇祖父誤會，父王也不理解我！

  他滿腹委屈——

  明明身懷濟世之才卻無處施展

  自認光風(fēng)霽月卻被污作偽君子

  至于母親那些腌臜事...朱允炆攥緊衣袖，卻尋不出辯解之詞。

  但無論如何，

  在他心里自己永遠是真正的坦蕩君子！

  夠了。

  奉天殿門突然洞開，朱標面覆寒霜而來。

  他步步逼近幼子：方才你提及父皇與本王時，言語間分明帶著怨恨？

  絕無此事！朱允炆矢口否認。

  敢怨不敢認？朱標怒極反笑，隨即厲聲呵斥：你可知史筆如鐵！你母妃這般作為注定遺臭萬年，你這做兒子的又能清白到哪去？

  這話戳中痛處，朱允炆心底竟對呂氏生了埋怨。

  今夜多少無辜因你母妃喪命？朱標痛心地閉了閉眼：可知他們?yōu)楹畏撬啦豢桑?br />
  朱允炆剛要開口——

  你皇祖父為你擔了多少干系！朱標突然暴喝，驚得檐角宿鴉四散，為保你名聲不損，為掩蓋這等丑事，他不得不再次舉起屠刀！那些錦衣衛(wèi)——你且看著能活下幾人！

  太子戟指親子：現(xiàn)在，你還敢說怨恨二字？

  朱允炆呆若木雞。

  他從未見過溫潤如玉的父親這般猙獰面目，此刻的朱標陌生得令他心悸。

  恍惚間竟荒謬地想：至少在仁厚這點上，自己或許已勝過父王......

  朱標的手指重重戳在朱允炆的腦門上，厲聲質(zhì)問：讀了那么多圣賢書，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？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？

  你皇爺爺這把年紀本該頤養(yǎng)天年，為了你不得不重新舉起屠刀。

  恨？你還有臉說恨？！

  說罷，朱標怒極抬腿，狠狠踹在朱允炆腹部，將他踢翻在地。

  賈瑛暗自頷首。

  這位太子確有 ** 之相——外顯仁德，內(nèi)藏鋒芒。

  不像朱元璋父子那般七分霸道，而是剛?cè)岵?br />
  正如漢宣帝所言，治世之道當在王道與霸道之間。

  朱允炆癱坐在地上，仍不敢相信素來溫和的父皇會對自己動手。

  方才那番話更讓他心神俱震，只能囁嚅道：不恨了...兒臣真的不恨了...

  口是心非！朱標冷眼睥睨。

  經(jīng)賈瑛點破，他已然看透這個兒子。

  抬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
  父...父皇...朱允炆捂著臉，聲音發(fā)顫，您從未如此責打過兒臣...

  今日打醒你，總好過來日掉腦袋！朱標怒喝。

  朱允炆抱頭痛哭，再不敢反抗。

  賈瑛見狀暗嘆：這般優(yōu)柔寡斷的性子，難怪日后坐擁天下兵馬仍會敗給燕王。

  除了天時地利，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