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。我巫蠻一族的蠻神開辟一方領(lǐng)土，庇護(hù)一族，靠的可不是這些假把式的東西！你若還想留在族中，就棄了畫道，專心修習(xí)蠻骨之力。”

  沈菩寧忽地從地上站起，毫不客氣的直視老嫗。

  “你知道我族為什么會從南荒敗逃到這里嗎？就是因?yàn)樽逯杏心氵@種不知變通的老東西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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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此話一出，不光沈勁霜瞪大了眼，就連沈紅銹也錯愕地看向沈菩寧。

  沈菩寧叉著腰，氣勢比老嫗還足。

  “還蠻神蠻神，你敬的蠻神就是個被上古煉氣士按在地上打的失敗者！你不想著學(xué)點(diǎn)厲害的，竟還跪地捧廢物的臭腳，所以你個老東西連金丹都結(jié)不出。修真界實(shí)力為尊，你有什么資格對我指手畫腳！”

  “你！你！你你……”

  老嫗氣憤地按住胸口，指著沈菩寧的手不斷顫抖著。

  “夠了！”

  沈紅銹一拍案幾，沈菩寧渾身一顫，又噗通跪下去，低頭認(rèn)慫。

  “娘我錯了。”

  下次還敢。

  太爽了哈哈哈，原來阿意之前拿這話懟她的時候這么爽！

  “霜兒，先扶族老下去休息，寧兒的事情，我自會處理。”

  沈勁霜跟沈菩寧對視一眼，嗔怪搖頭，然后生拉硬拽著老嫗離開。

  北玄的沈家，畢竟不是南荒的巫蠻，傳統(tǒng)和規(guī)矩，只在對自己有利的時候才會被尊重。

  等人都走了，沈紅銹起身將沈菩寧從地上拉起。

  “不必總是道歉，你也并沒有做錯什么，一直以來，都是娘被族規(guī)困住了眼?！?br />
  沈菩寧驀地鼻頭一酸，“娘……”

  沈紅銹笑著揉搓著沈菩寧手上沒弄干凈的墨跡，她忽然發(fā)現(xiàn)，這雙小時候總拽著自己衣角的小手，如今已能執(zhí)筆畫出千軍萬馬。

  “娘是家主，身上的擔(dān)子重，有時候可能是會嚴(yán)厲一些，也會把不該撒到你身上的氣撒到你身上……娘覺得，今天在場上的寧兒雖然臟得像個小野貓，但是寧兒真心的笑，比什么都好看。”

  “哎呀娘……您怎么……肉麻死了……”

  沈菩寧吸鼻子，眼眶發(fā)熱。

  沈紅銹認(rèn)真的看著沈菩寧的眼睛，“能告訴娘，為什么非要學(xué)畫嗎？是為了證明你不是小孩子了，還是真的喜歡？你到底想要畫些什么出來？”

  沈菩寧低頭想了想，從身上取出萬象卷，鋪開在案幾上，上面空白一片，什么都沒有。

  “娘你知道我作畫時，什么時候是最激動嗎？”

  沈紅銹思索道，“一幅畫完成的時候？”

  沈菩寧望著萬象卷上什么都沒有的空白，“不，是我準(zhǔn)備提筆的時候，這個時候，任何東西都可能出現(xiàn)在這張紙上?！?br />
  “畫道在我看來，便是不被定義限制，包羅萬象之道。畫什么從來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容下這所有可能，我特別特別喜歡這種感覺?！?br />
  沈紅銹雙眼驀地大睜，因?yàn)樯蚱袑庍@番話，道心震動。

  沈菩寧繼續(xù)道，“我不想過被你們安排好的人生，不想看著娘和姐姐們，就知道自己未來什么樣。我之前在青帝宮，青帝幻影問我，蒙親蔭而忘親恩者，可得功成否？”

  “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這個問題，上次離家出走時，我確實(shí)在想，不要這蠻骨，甚至不要沈家的一切，我一個人，哪怕頭破血流也要闖出我自己的道，我不要你們的安排。但是阿意提醒了我，有些事并非不能共存，矛盾的是我自己的心。”

  “我要證明的不是畫道，是我自己的能力，我跟家族并不是非要割裂才能求一個結(jié)果，我不是非要去掉蠻骨才能做別的，我也不是不肯撐起沈家，我只是想要用我自己的方式。”

  “你們可以否定我，但無法否定我的道，你們可以愛我，但不能替我活。我很貪心，我就是要你們，也要我的道，要我和沈家都有無限可能。”

  沈紅銹低下頭，眼眸低垂。

  “沒想到娘活了這么多年，竟然還沒有你一個孩子活得通透，今日能被我的寧兒點(diǎn)醒，也不算遲?！?br />
  若是沈家還只守著陳規(guī)舊矩，一味的追求蠻骨之力和過去的傳統(tǒng)，未來便也只是重走蠻神的老路。

  寧兒剛才沒有罵錯，蠻神確實(shí)是一個失敗者，沈家的未來，也應(yīng)該尋找無限的可能。

  “罷了罷了，娘老了，想法固執(zhí)，未必就是對的。總歸現(xiàn)在的沈家少了你，塌不了，你和你的姐姐們，娘都不管了，都去做你們想做的事吧，將來誰想當(dāng)家主，就到娘這來要，沒人要，娘就把沈家送人?！?br />
  “哈哈，娘你才舍不得呢，放心吧，我和姐姐們會一起撐起沈家，一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