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環(huán)形會議廳內(nèi)氣氛凝重，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動。巨大的全息投影懸浮在中央，清晰地展示著三峽水庫的地形圖、摩尼亞赫號的實(shí)時位置，以及聲吶掃描出的、那個令人心悸的、沉睡在江底的巨大青銅結(jié)構(gòu)輪廓。

  曼斯坦因教授站在投影前，臉色鐵青，聲音因焦慮和疲憊而沙啞，正向與會的教授和執(zhí)行部干部們介紹葉勝與酒德亞紀(jì)失蹤前的最后情況、青銅城的詭異，以及當(dāng)前面臨的困境。每一項(xiàng)數(shù)據(jù)都指向一個令人絕望的結(jié)論：救援難度極高，且時間緊迫。

  路明非縮在環(huán)形座椅相對靠后的位置，努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周圍坐著的不是氣場強(qiáng)大的教授就是眼神銳利的精英，讓他這個唯一的“S”級新生感到渾身不自在。他努力想聽懂曼斯教授說的那些專業(yè)術(shù)語和復(fù)雜分析，但那些話就像隔著一層毛玻璃，模糊地鉆進(jìn)他的耳朵，卻無法在他一片空白的腦海里形成有效信息。

  路明非他腦子里一團(tuán)亂麻，手指無意識地?fù)钢雷拥倪吘墶?br />
  會議的爭論很激烈，但似乎誰也拿不出萬全之策。

  就在路明非聽得頭暈眼花，幾乎要開始神游天外的時候，一個慵懶而熟悉的聲音，帶著一絲戲謔，直接在他耳邊響起：

  “唉，真是無聊的會議啊，一群人圍著一個問題兜圈子，卻連最簡單的‘捷徑’都看不到?！?br />
  路明非猛地一僵，差點(diǎn)從椅子上滑下去。他驚恐地左右看了看，旁邊的諾諾正百無聊賴的撐著腦袋，前面的執(zhí)行部專員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投影，似乎沒有人聽到這個聲音。

  “別看了，笨蛋哥哥，他們聽不見的?！蹦莻€聲音繼續(xù)說道。路明非感覺身邊的空氣微微波動了一下，他僵硬地轉(zhuǎn)過頭，看見路鳴澤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在了他旁邊的空位上——那里原本應(yīng)該沒人才對！

  小魔鬼依舊穿著那身剪裁合體的黑色小西裝，打著精致的領(lǐng)結(jié)，翹著二郎腿，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，一副旁聽會議的乖巧模樣，如果他臉上那抹看好戲似的笑容能再收斂一點(diǎn)的話。

  “你……你怎么會在這里？！”路明非用氣聲驚呼，心臟狂跳，這可比開會刺激多了。

  “哪里有好戲看，我就在哪里呀?！甭辐Q澤歪著頭，金色瞳孔掃過會場中央焦頭爛額的曼斯教授，嘴角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，“看他們愁眉苦臉的樣子，是不是很有趣？明明答案就在眼前?！?br />
  “答案？什么答案？”路明非下意識地問，問完就后悔了，他一點(diǎn)都不想跟路鳴澤扯上關(guān)系。

  路鳴澤微微一笑，身體微微向路明非傾斜，聲音壓得更低，如同惡魔的低語：“就是怎么打開那扇礙事的‘門’，或者至少，能讓你的人在里面不至于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的方法呀。”

  路明非瞪大了眼睛。

  路鳴澤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(yīng)，伸出纖細(xì)的手指，輕輕在空中一點(diǎn)。一道極其細(xì)微、只有路明非能看到的淡金色流光閃過，一串清晰的英文單詞仿佛直接烙印在了路明非的腦海里：

  “Black sheep wall”

  “這是……星際爭霸的作弊碼？”路明非有些懵。

  “沒錯，就是?！甭辐Q澤仿佛能讀心，笑嘻嘻地說，“不過在這里，它有點(diǎn)小小的不同。它不是讓你看穿戰(zhàn)爭迷霧，”他頓了頓，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，“而是能讓你……或者說，讓‘某些東西’……暫時‘看穿’那青銅外殼下的能量流動和結(jié)構(gòu)弱點(diǎn)?！?br />
  路明非更加困惑了：“什么意思？我不懂……”

  “簡單來說，哥哥，”路鳴澤的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耐心，仿佛在教一個特別蠢的孩子，“記住這個密碼。在‘需要的時候’，它或許能給你一點(diǎn)‘小小的幫助’。比如，找到一條別人找不到的路，或者……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?！?br />
  路明非的心臟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。他雖然聽不懂那些復(fù)雜的意思，但“幫助”、“避開麻煩”這些詞他還是懂的。難道這小魔鬼真的好心要來幫忙？

  “你……你會這么好心？”路明非充滿懷疑。

  路鳴澤聳聳肩：“誰知道呢？也許我只是不想看這場戲這么快就以無聊的全軍覆沒收場？畢竟……”他的目光忽然飄向遠(yuǎn)處，似乎意有所指，“……如果某些‘不該存在的東西’趁機(jī)做點(diǎn)什么，那才更有趣，不是嗎？”

  路明非沒太聽懂他后半句話，但“全軍覆沒”四個字讓他心里一寒。

  就在這時，路鳴澤似乎注意到了路明非放在桌上的、屏幕還亮著的手機(jī)，上面恰好顯示著之前和林晚照的短信界面，特別是那條“別死得太難看?？歼^了有賞。”

  路鳴澤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，臉上掠過一絲極淡的、近乎本能的厭惡，就像看到了什么不潔的東西。他輕輕“嘖”了一聲，語氣帶上了明顯的輕蔑：

  “不過話說回來，哥哥，與其指望那種‘半成品’的庇護(hù)，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。她自身難保，給你的所謂‘獎賞’，不過是裹著糖衣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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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好了，閉嘴吧?！?br />
  路明非突然打斷了路鳴澤的話。他的聲音不高，甚至比剛才的氣聲更低沉了一些，但卻沒有了之前的驚慌和猶豫，而是帶著一種罕見的、與他平時衰樣截然不同的平靜。

  他沒有提高音量，也沒有怒目而視，只是轉(zhuǎn)過頭，目光平靜地看向路鳴澤。

  “老大她是什么樣的人，我比你清楚?！甭访鞣堑恼Z氣很穩(wěn)，甚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，“她或許說話不好聽，做事風(fēng)格也……很特別。但她從未害過我。這就夠了?！?br />
  路鳴澤顯然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(yīng)。

  他預(yù)想中的跳腳反駁或者心虛沉默都沒有出現(xiàn)。路明非此刻表現(xiàn)出來的這種平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