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活著的人才配改命
話音未落,九枚烏黑的鎖魂釘便已嗡鳴作響,幽暗的符文自釘身亮起,瞬間連成一片密不透風(fēng)的光網(wǎng),將整個溶洞徹底封死。
那光網(wǎng)并非單純的能量壁障,其上流淌著無數(shù)扭曲的魂影,發(fā)出無聲的哀嚎,每一縷氣息都帶著徹骨的陰寒與怨毒。
囚籠陣法已然啟動,歸墟之力被死死壓制,林淵只覺渾身一沉,仿佛背負(fù)起了一座無形的山岳。
與此同時,被釘在地上的尸王發(fā)出了不似人聲的凄厲嘶吼。
它劇烈地抽搐著,堅韌如鐵的皮膚下,一條條猙獰的青筋虬結(jié)暴起,蜿蜒盤踞在它高高隆起的腹部,仿佛有無數(shù)毒蛇正在其內(nèi)瘋狂噬咬。
那青筋的搏動頻率與九枚鎖魂釘?shù)奈锁Q聲完全同步,形成一種惡毒的共振。
林淵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他瞬間明白了,這根本不是什么等待開啟的寶藏,而是一個精心設(shè)計的自毀陷阱。
尸王就是炸藥,而所謂的“陰髓泉”便是引線。
一旦他以外力剖開尸王腹部,內(nèi)部早已被種下的反噬咒印便會瞬間引爆,其威力足以將整個溶洞連同其中的一切,包括夜凝霜,盡數(shù)湮滅成最原始的塵埃。
“三墟同調(diào)!”林淵心念電轉(zhuǎn),左臂的冥藤義肢上,三枚代表著怨念、尸氣與死寂的墟核同時亮起微光。
他試圖用這股超越生死的復(fù)合之力去解析陣法的結(jié)構(gòu),尋找那一線生機。
然而,當(dāng)他的神識觸碰到其中一枚鎖魂釘時,一股冰冷而悲愴的記憶洪流瞬間沖入他的腦海。
畫面中,一個佝僂的身影正虔誠地跪倒在地,對著一座無名石碑叩首,口中喃喃念誦著古老的悼詞。
那張臉,赫然是曾向他跪拜過的守碑奴之一!
緊接著,更多的記憶碎片涌來,每一枚釘子都像一個記憶膠囊,封存著一段守碑奴生前的執(zhí)念。
這些曾將他視作希望的亡魂,如今竟被煉化成了鎮(zhèn)壓他的枷鎖,成了這個絕殺之局的一部分。
這比單純的物理囚禁更讓他感到刺骨的寒意。
布局者不僅要他的命,更要誅他的心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溶洞一側(cè)相對薄弱的巖壁轟然炸裂!
碎石飛濺中,一個瘦削的身影揮舞著一把斷了幾個齒的鐵鏟,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。
正是墨七郎!
他滿身塵土,臉上還帶著幾道血痕,顯然是經(jīng)歷了一番惡戰(zhàn)才破壁而入。
“別碰那泉!千萬別碰!”他聲嘶力竭地大吼,聲音因急切而變得尖銳,“那是假的!剖腹就是同歸于盡!用她的血!用信標(biāo)的血去澆灌!”
信標(biāo)之血?
林淵的目光瞬間轉(zhuǎn)向懷中氣若游絲的夜凝霜。
電光石火間,他想通了其中的關(guān)竅。
真正的鑰匙從來都不是暴力攫取,而是某種特定的共鳴——守陵人血脈的“信標(biāo)之血”與尸王體內(nèi)被封印的“守墓之心”的共鳴!
沒有絲毫猶豫。
林淵并指如刀,鋒利的指甲輕輕劃過夜凝霜蒼白的手指指尖。
一滴閃爍著奇異銀藍色光澤的血液沁出,懸而不落。
他屈指一彈,那滴血珠劃過一道精準(zhǔn)的弧線,不偏不倚地滴落在尸王布滿符文的額頭正中。
剎那間,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“吼——!”
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自尸王喉間爆發(fā),那聲音不再是單純的痛苦,而是夾雜著一種解脫般的狂喜與悲鳴。
覆蓋在它身上的那層薄冰瞬間融化、蒸發(fā),九枚鎖魂釘劇烈震顫,上面的符文光芒忽明忽暗,似乎受到了某種源自核心的強烈沖擊。
尸王的腹部,那猙獰的青筋不再暴起,反而開始向內(nèi)收縮。
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撕裂聲中,它的腹部皮膚自中心裂開一道口子。
沒有鮮血,沒有臟器,只有一股精純到極致的幽藍色液體從中汩汩涌出。
那液體仿佛擁有生命,出體后并未落地,而是在半空中自動匯聚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完美球體,散發(fā)著柔和而深邃的光芒。
這,才是真正的陰髓泉!
藍色的泉水光球在空中微微一頓,隨即化作一道流光,徑直飛向夜凝霜的眉心,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進去。
她的身體猛地一顫,原本微弱的呼吸瞬間變得平穩(wěn)悠長,眉心那朵冰藍色的霜蓮印記重新浮現(xiàn),并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晰、妖異。
然而,當(dāng)她緩緩睜開雙眼時,那雙本該清冷的眸子里卻是一片空茫,仿佛隔著千年的時光,正被一個更加古老、更加浩瀚的意識緩緩覆蓋、同化。
林淵立刻將她護在身后,眼神冰冷地望向那個被墨七郎破開的洞口。
那里,一個身著黑袍、氣息如同深淵般沉寂的身影悄然佇立。
他仿佛早已在此,只是此刻才愿意讓人看見。
“你們到底想封什么?”林淵的聲音沙啞而低沉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
黑袍使者漠然地抬起頭,兜帽下的臉龐隱藏在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