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、完了,哄不好了。
,無形的威壓驟然下沉,讓中年人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所有的心機和算計如同塵埃般輕浮,中年人根本無法挪開自己的視線。
“說吧,誰教你的九脈拘仙陣?”聶鏡塵的聲音里沒有了任何溫度。
“九……九脈拘仙陣?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啊……”
“就是你畫在我身上的陣圖?!?br />
黃鶴霖誠惶誠恐地說:“我畫在你身上的……那只是普通的奪舍陣法啊……”
“奪舍陣法?”聶鏡塵冷笑了一下。
明明自己在問黃鶴霖,卻還要諸多解釋讓他明白自己問的是什么,真是太麻煩了。
聶鏡塵單手一個利落地結(jié)印,黃鶴霖只覺得聶鏡塵的雙眼中銀芒一閃,他便完全失去了意識。
而聶鏡塵則把黃鶴林的經(jīng)歷看了個清清楚楚,不由得嘆了口氣。
要說這黃鶴霖,年輕的時候也是偶像頂流,迷倒萬千少女。
人到中年,雖然演技進步了,但是容顏和體態(tài)都在衰老,盡管用了不少醫(yī)美手段,還是阻止不了時間留下的痕跡。
他的眼角開始下垂,法令紋越來越深,原本的白面小生如今只能當(dāng)個配角,還演了不少反派角色,他沒有了粉絲,享受不了簇?fù)砗捅娦桥踉?,落差感讓他對年輕和名利的追求越來越深。
特別是他上一出戲傷到了腰,醫(yī)生無心的一句“年紀(jì)大了恢復(fù)起來就是不如從前”刺痛了黃鶴霖的心,讓他更加想要一個年輕的、吸引人的軀殼。
那出戲是在一個偏遠(yuǎn)山村拍攝的,黃鶴霖?zé)o意間聽村民說山上有一座非常靈驗的古廟,黃鶴霖一陣心動,就悄悄地去了。
那古廟竟然只是山里的洞窟,陰森又破敗。
廟里的神像也斑駁不清,甚至連腦袋都沒有了,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掉下來摔碎了。
黃鶴霖放下自己帶來的香燭和貢品就想走,但和神像對視的那一刻,對方破敗的樣子讓他莫名想到了自己,他們都曾經(jīng)被無數(shù)人期待侍奉,而今卻門庭冷落。
他竟然生出了傾訴的欲望。
畢竟在現(xiàn)實里,他得維持自己溫厚持重的形象,他不能嫉妒、不能陰暗、不能表現(xiàn)出對名利的渴求。
可是面對這尊神像,他做了一回真實的自己。
他想時光倒轉(zhuǎn),想有年輕的充滿吸引力的身體,想再度回到巔峰。
當(dāng)他說完這一切的時候,從廟宇的陰影里走出一個年輕的身影,而那個身影赫然就是聶鏡塵的樣子。
“你看看,這副軀殼怎么樣?”
那聲音仿佛來自黃鶴霖的內(nèi)心最深處,充滿了力量和誘惑。
黃鶴霖一開始以為自己說的話被真正的聶鏡塵給聽到了,不斷地解釋,說這是誤會,自己只是羨慕,沒有惡意云云。
而陰影里的聶鏡塵卻哈哈大笑起來,那樣放肆張揚、無所顧忌,邪魅而犀利地一把抓住了黃鶴霖的欲望。
為什么聶鏡塵可以擁有這樣蠱惑人心的皮囊?為什么聶鏡塵無論是名利還是世人的愛意都應(yīng)有盡有?
為什么!為什么聶鏡塵可以這么年輕,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!
黑暗中的“聶鏡塵”抱住了他,靠在他的耳邊,輕聲道:“去吧,他的身體、他的外表、他受到的追捧……只要你肯付出足夠的代價,將都會屬于你?!?br />
黃鶴霖的雙眼變得混濁不堪,只剩下如同深淵一般的執(zhí)著和渴望。
他忽然匍匐在那個石像的腳下,雙手用力挖刨,連手指甲蓋都翻花流血了也感知不到,終于他挖出來了一個黑色的小匣子,正是棺魅。
黃鶴林抱著那個東西,瘋狂地笑了起來。
這時候,一縷濃黑的邪氣從神像斷裂的頸部涌出,如同奔涌的瀑布,瞬間將黃鶴林淹沒。
在三個月前,聶鏡塵和黃鶴霖正好一起拍同一部戲,黃鶴霖找準(zhǔn)了機會在聶鏡塵的保溫杯里下了安眠藥,而聶鏡塵助理那里也有他房間的備份房卡,黃鶴霖找機會換走了那張卡,在半夜進入了聶鏡塵的房間。
在一片黑暗之中,他垂眼看著熟睡中的聶鏡塵,緩緩張開嘴,吐出了濃郁的混沌邪氣,覆蓋在了聶鏡塵的軀體上,滲透進他的四肢百脈,完成了所謂的“奪舍陣法”的繪制,又在聶鏡塵被送入療養(yǎng)院之后借機來看他,趁著房間里沒有人,將棺魅放在了聶鏡塵的床下。
按道理,聶鏡塵是不可能被區(qū)區(qū)安眠藥放倒的,只是來到這個世界太久了,聶鏡塵卻不知道自己的師侄夜臨霜去哪里了,每天晚上過了十二點就會施展“神游千里”,放開神識尋找夜臨霜的下落。
“這不是鏡塵嗎?你……你竟然醒了?什么時候醒的?醫(yī)生怎么說的?”
“我讓外面的小吳先睡一會兒?!甭欑R塵唇上淺笑不變,“我什么時候醒的,黃老師應(yīng)該清楚的很。這里就我和你,不妨坦誠一點,不必拼演技了?!?br />
“鏡……鏡塵,你這是什么意思?。俊敝心耆艘贿厗?,喉嚨一陣緊張地起伏,眼底的驚訝逐漸變?yōu)轶@慌。
聶鏡塵抬起胳膊,右手沿著左手的手腕畫出詭異的線條,最后停在手肘處,原本溫和悲憫仿佛在同情眼前人的目光瞬間沉冷,無形的威壓驟然下沉,讓中年人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所有的心機和算計如同塵埃般輕浮,中年人根本無法挪開自己的視線。
“說吧,誰教你的九脈拘仙陣?”聶鏡塵的聲音里沒有了任何溫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