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、父親
抱著滿懷的食材,再看到自家破爛的黃泥墻面,梁淑琴的心情比才開始醒來的時候要踏實上許多。
不管怎么說,有了這些肉食,至少能夠改善一下當(dāng)前的飲食。
想到剛才那個超市冷藏柜里還剩下了不少肉類,梁淑琴轉(zhuǎn)身把懷里的肉類放在了床邊的木柜子上,隨后站在床|上再次試著在心里冥想,想看還能不能再進去一次。
等梁淑琴再睜開眼睛的時候,她所處的地方又從光線昏暗的房間變成了燈火明亮的超市生鮮區(qū)。
看著生鮮區(qū)滿柜子的雞鴨肉類,梁淑琴心里瞬間安定不少,看來這個地方她并不是只能進來一次。
只不過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玄妙了,靠著梁淑琴有限的理解能力,實在是不能理解現(xiàn)在的情況,也沒辦法解釋。
不過有一件事情梁淑琴可以肯定,這滿柜子的肉類是她可以帶出去的,畢竟剛才進來之前她放到柜子上的生肉是真的存在的。
作為一個生活經(jīng)驗豐富的人,梁淑琴深信東西要拿到手里才算自己的,當(dāng)下就拋下心中亂七八糟的念頭,一個勁的往懷里猛塞處理好的雞鴨肉類。
來回跑了三四趟之后,梁淑琴就停下了往外運肉的行為。
她只是搬走了生鮮區(qū)五分之一的東西,屋里的柜子、桌上已經(jīng)再也堆不下了。
再一個比較現(xiàn)實的問題就是,這么多的生肉,哪怕現(xiàn)在天氣比較寒冷,肉類比較禁得住放,但是現(xiàn)在她手邊沒有足夠的食鹽來腌制這些肉類,屋里的這些肉類最多也就只能放個五六天了。
在沒有想好妥善的保存方法之前,梁淑琴也就只能望著冰柜里的食材干瞪眼了。
雖然可能之后|進不去超市了,梁淑琴再也不能‘撿到’這些天上掉下來的餡餅,但如果她從里面拿出大堆的肉類,最后放不住爛了、臭了,也夠她這個節(jié)省了一輩子的老太太肉疼的了。
梁淑琴搖了搖頭,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冰柜里的肉類,轉(zhuǎn)而把注意力集中在桌子上和柜子的肉堆上。
這么多的肉,就算她再怎么拼命吃,也是吃不完的,梁淑琴有心想要把這些肉類處理一下的,但是她才生產(chǎn)完沒有兩天,身體上的種種不適又讓她不敢多動。
她記得她上輩子生大兒子的這段時間,她男人蘇延卿和公公蘇大友是去縣里修電站大壩了,家里就只剩下和她處不到一起的婆婆吳秀芹。
突然變年輕這種事情梁淑琴是不打算對誰說的,但是房間里的肉和超市里的肉卻是需要人幫忙解決的。
至于家里的婆婆,梁淑琴是不準(zhǔn)備讓她知道的,還有她女兒大的五歲,小的兩歲,小孩子口無遮攔,顯然也是不能讓她們知道的。
這個家里真正和她一條心的也就她男人蘇延卿了。
上輩子她一輩子體弱多病,蘇延卿遷就照顧了她一輩子,除了偶爾兩人會因為她的偏執(zhí)有些小爭執(zhí)以外,其他時間他都是讓著她的。
也是真的疼她護她愛她的,梁淑琴不怕蘇延卿知道。
要是蘇延卿在家的話,這些生肉的來歷梁淑琴還能扯個由頭透露給他,讓他知道一些,然后讓他想辦法把這些生肉解決了,說不定還能把這些生肉換成錢糧存著。
不過梁淑琴知道,蘇建業(yè)這次去修大壩,至少還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。
上輩子蘇延卿也去修過大壩,當(dāng)時縣里和隊上說的是除了算滿公分以外,一天還給一塊錢,畢竟修大壩是重體力活。
結(jié)果等大壩修好之后,縣里就把修大壩應(yīng)該發(fā)給大家的力錢挪去建了絲廠,最后這筆錢拖成了一筆爛賬,一直到十來年之后絲廠倒閉都沒扯清楚。
縱然知道這次修大壩最后拿不到力錢,梁淑琴心里也沒有要把蘇延卿叫回來不讓他去的意思。
畢竟現(xiàn)在是集體社會,底下幾個大隊的勞力都被抽去修大壩了,她今天把蘇延卿叫回來,明天他們一家就會被隊上其他人的唾沫星子淹了。
想來想去梁淑琴也沒有想到一個具體可行的辦法,眼看著要到做午飯的時間了,她只得從床|上起來把外面能夠看到的肉艱難地一樣一樣往床底下塞。
就在她像個倉鼠一樣搬運著生肉的時候,就聽見屋外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:
“淑琴?!?br />
爸?
熟悉的聲音讓梁淑琴精神一震,連忙直起身時大聲應(yīng)道:“爸!”
喊出聲之后,聽到父親聲音心情激動的梁淑琴也顧不上藏肉了,連忙起身去開屋門。
重生之前她都是一個腿埋在土里半截的老太太了,她的父母已經(jīng)離世幾十年了,現(xiàn)在突然聽到父親的聲音,梁淑琴只覺得鼻梁泛酸。
外邊梁安秉聽著女兒的聲音還算精神,頓時也放心不少,正準(zhǔn)備去敲門,就見門被女兒從里面拉開了。
梁安秉見此趕緊一個跨步擋在女兒身前幫她擋住外面的風(fēng),隨即伸手去關(guān)門:
“我自己還不知道開門嗎?你趕緊去床|上躺著?!?br />
看著比記憶中年輕不少的父親,梁淑琴又一次在心里感謝了一遍菩薩,她搖頭哽咽道:
“就開個門,能有多大的事情?!?br />
看著女兒紅著的眼眶,梁安秉還以為女兒受了委屈,連忙追問:“怎么說著就要掉豆子了,你婆婆又說你了?”
梁淑琴連忙搖頭:“沒有,我這是太久沒見到您,想您想的。”
聽著這小女兒般的話語,梁安秉無奈的搖頭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