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歸途之門
穿越背叛之岸后,眼前的景象讓三人都停下了腳步?;椟S的天空在這里裂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,一道橫貫天際的黑色裂隙無聲地懸浮著,邊緣不斷滲出粘稠的暗影,如同永不愈合的創(chuàng)口。裂隙下方,大地凹陷成一個巨大的盆地,盆地的中心矗立著一座由蒼白骸骨堆砌而成的拱門。
“歸途之門?!绷洲钡穆曇魩еy以置信的顫抖,“星圖指示的回歸通道...但這里的感覺很不對勁?!?br />
張偉的右眼突然傳來針扎般的刺痛。在那道骨制拱門的周圍,他看到了無數(shù)扭曲的陰影在盤旋。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(tài),像是黑色的煙霧,又像是流動的淤泥,發(fā)出令人心悸的嗚咽聲。更可怕的是,他能感覺到每一道陰影中都凝聚著極致的絕望與痛苦。
“不是門,”鐵山低沉的聲音響起,他沉重的身軀向前一步,擋在兩人身前,“是陷阱。”
他深紅的鏡片死死鎖定著骨門的方向,蒸汽從鎧甲的裂縫中急促地噴出,發(fā)出嘶嘶的警告聲。
“守護者...我早該想到,如此重要的通道,絕不會無人看守?!?br />
“守護者?”張偉警惕地問道。
鐵山?jīng)]有立即回答,而是緩緩抬起機械手,指向骨門上方那片最濃稠的黑暗。隨著他的動作,那片黑暗開始蠕動、凝聚,最終形成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。
它沒有具體的五官和肢體,更像是一團不斷變化、翻滾的絕望聚合體。無數(shù)張痛苦的面孔在它的表面浮現(xiàn)、哀嚎、然后沉淪。它的核心處跳動著一顆暗紅色的光球,每一次搏動,都散發(fā)出令人作嘔的混沌氣息,仿佛是所有負面情緒的源頭。僅僅是注視著它,張偉就感到自己的意志在被動搖,內(nèi)心深處那些被壓抑的恐懼和絕望開始不受控制地翻涌。
林薇悶哼一聲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她鎖骨下的靈魂枯萎印記驟然變得灼熱,散發(fā)出絲絲黑氣。“它在...吸收我的負面情緒!”她艱難地說道,身體微微搖晃。
“退后!”鐵山低吼一聲,前所未有的凝重充斥在他的電子合成音中。
他緩緩將巨劍插在身前的地面上,開始有條不紊地檢查自己的裝備。他取下背后那柄已經(jīng)有些變形的鏈鋸劍,檢查著鋸齒的運轉(zhuǎn);他卸下肩甲上僅存的兩枚圣光爆彈,仔細擦拭著引信;他最后摸了摸腰間那個已經(jīng)空了一大半的能源包,蒸汽鎧甲的嗡鳴聲似乎都低沉了幾分。
張偉注意到,鐵山那總是狂暴或混亂的精神波動,此刻卻變得異常沉靜,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。這是一種認清了結(jié)局,并坦然走向它的平靜。
“鐵山...”張偉感到一陣不安。
鐵山頭也不回,他最后一遍檢查了動力拳套的能量讀數(shù),低沉的聲音透過面甲傳來,帶著一種金屬摩擦的質(zhì)感:
“一場值得的終結(jié)?!?br />
這句話如同冰冷的石塊投入水中,讓張偉和林薇的心都沉了下去。他們一路走來,見過鐵山瘋狂,見過他憤怒,見過他陷入回憶的混亂,卻從未聽過他如此平靜地談論自己的終結(jié)。
“沒有別的辦法嗎?”林薇急切地問道,“我們可以一起...”
“它是無數(shù)迷失者絕望的凝聚體,”鐵山打斷她,深紅鏡片倒映著那團龐大的黑暗,“物理攻擊效果有限,唯有極致的光明或同源的力量才能傷及其核心。我的圣光爆彈...或許能撕裂它?!?br />
他頓了頓,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理智:“但需要有人在極近的距離引爆,確保能量完全注入其核心。否則,只是徒勞?!?br />
話音未落,骨門上方的守護者似乎被他們的存在徹底激怒。它發(fā)出一陣無聲的尖嘯,那尖嘯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,張偉和林薇同時抱頭跪地,感覺大腦像被無數(shù)根針刺穿。緊接著,無數(shù)道漆黑的陰影觸手從守護者體內(nèi)射出,如同密集的箭雨般向他們覆蓋而來,觸手所過之處,連空間都泛起漣漪,仿佛要被其蘊含的絕望所腐蝕。
“為了帝皇!”
鐵山的戰(zhàn)吼再次響起,但這一次,其中蘊含的不再是純粹的狂熱,而是一種以生命為燃料的決絕!
蒸汽核心超載運轉(zhuǎn)的轟鳴震耳欲聾,他龐大的身軀爆發(fā)出難以置信的速度,主動迎向了那片死亡的陰影。巨劍揮舞成一道鋼鐵風暴,圣潔的白光與黑暗的陰影瘋狂碰撞、湮滅,發(fā)出滋滋的腐蝕聲。鏈鋸劍咆哮著撕碎敢于靠近的觸手,爆彈精準地點射在守護者本體上,炸開一團團令人不適的暗影漣漪。
他像一枚燒紅的釘子,悍然撞入了那片絕望的領域,為張偉和林薇擋住了絕大部分攻擊。
張偉強忍著靈魂層面的不適,右眼的黑暗全力運轉(zhuǎn),在身前布下一道稀薄但堅韌的屏障,護住自己和林薇。他看到鐵山的鎧甲在陰影的沖刷下迅速變得暗淡,那些本就存在的裂紋不斷擴大,蒼白的物質(zhì)再次從裂縫中滲出,試圖侵蝕他的軀體。
“他的狀態(tài)更差了!”林薇焦急地喊道,她試圖用自己微弱的靈能干擾守護者,卻如同石沉大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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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(zhàn)斗中的鐵山仿佛回到了巔峰,技巧與狂暴完美結(jié)合,每一次揮劍,每一次射擊,都精準而致命。他甚至在閃避一次巨大的陰影拍擊時,利用動力拳套狠狠砸向地面,激起的沖擊波暫時清空了一片區(qū)域的陰影。
但張偉看得分明,鐵山是在燃燒自己最后的能量和生命。他胸甲下的動力核心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,蒸汽的噴發(fā)也變得斷斷續(xù)續(xù),越來越微弱。
“我們不能看著他送死!”張偉咬牙,試圖沖上前幫忙。
“別過來!”鐵山的怒吼通過面甲傳來,帶著電流的雜音,“保護好她!記住你的使命,獲選者!王座...在等待...”
就在這時,守護者的核心——那顆暗紅色的光球——猛然劇烈搏動起來。所有四散的陰影觸手瞬間收回,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,帶著湮滅一切的恐怖氣息,朝著鐵山狠狠拍下!這一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