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腦中響起一個聲音，“鄭毅！你別怕他們，用石頭扔他們！”

  “鄭毅，你放心，他們不敢惹我！我保護(hù)你！”

  “鄭毅！你快看，我做的風(fēng)箏好看嗎？”

  “鄭毅，我這里有糖！是今日吃喜酒新娘子給我的！你嘗嘗，甜嗎？”

  “鄭毅，你看我娘給我做的裙子好看嗎？”

  “鄭毅，我以后給你做新娘子，好嗎？”

  “鄭毅，你要去跟左郎中學(xué)醫(yī)了？學(xué)醫(yī)好，是救死扶傷的大善人！”

  “鄭毅，這是我送你的禮物，你看喜歡嗎？”

  “鄭毅，你當(dāng)真不想理我？”

  “鄭毅，算我看錯你了……”

  “鄭毅，咱們以后就當(dāng)從沒認(rèn)識過……”

  “鄭毅，我要成親了，你以后不要再來了。”

  …………

  小夭眼看著他的眼神從懷念、變成甜蜜、又變成欣喜，繼而變得糾結(jié)、內(nèi)疚、痛苦……

  短短的時間，這么多種情緒自他眼底流出？

  小夭突然笑了起來，盡管她現(xiàn)在哪里都動不了，她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笑，笑得渾身似篩糠般顫抖，一邊笑嘴角一邊往外溢血。

  “你笑什么？”

  鄭毅被她癲狂的笑，拉回現(xiàn)實(shí)，目光狠厲地瞪著她。

  她雖然笑不出多大聲音，但那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笑音在他聽來卻格外的刺耳！

  “我笑這世上，還是有報(bào)應(yīng)的！”小夭用玩味地眼神看著他，眸底毫無懼色，“你幫著左郎中，殘害了那么多條性命，所以你這一生，都得不到你所愛！”

  鄭毅看著她眉間的那朵鮮紅的桃花，腦中又想起那少女折了一支嬌艷的桃花，塞進(jìn)了他手里，面帶羞怯地告訴他，桃花可以釀桃花蜜，送給心愛的女子。

  后來他釀好了桃花蜜，桃花酒，卻無人可送……

  “你看著我干什么？你想起了誰？她為什么拋棄你？”

  小夭的鋒利的問句，像一把鐮刀，將他腦海中的回憶割的粉碎。

  未等他做出反應(yīng)，小夭嘲諷道，“你這樣的人，太骯臟，太狠毒，她那么善良，那么美好的人，她就應(yīng)該這樣拋棄你，免得被你連累，要背上千古的罵名！”

  字字珠璣。

  每一個字都砸進(jìn)鄭毅的靈魂深處！

  他擰著眉，腦海里似乎在思索著什么……

  好像找到了答案了？

  不，他又搖搖頭。

  小夭緊盯著他的反應(yīng)，她猜的沒錯！

  于是她繼續(xù)開口刺激他，“怎么？你不想面對嗎？她可跟我說了，她厭惡你，因?yàn)槟愕钠沸凶兊奶^卑劣！你不再是從前的你，見你的每一面，她都覺得無比的惡心！”

  厭惡？

  惡心？

  惡毒？

  骯臟？

  卑劣？

  這些詞不斷地在他耳邊回蕩！

  不，不是！

  他拜師是為了學(xué)醫(yī)的！

  他要濟(jì)世救人的！

  他第一次在路旁給一個扭腳的老婆婆正骨，她看向他的目光是崇拜的！

  那她為什么討厭他呢？

  腦海里的場景碎片不斷閃過，引得他頭疼欲裂！

  他雙手抱著頭，嘴里不停得喃喃著，“不，不是這樣的！”

  “你還想耍賴嗎？我告訴你，你賴不掉的，你的所作所為，我都告訴她了，她說了，她寧愿從來不曾認(rèn)識過你！”

  鍋要開了！

  小夭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把猛火！

  “不曾認(rèn)識過？”鄭毅抬起頭，滿目茫然。

  而后他瘋狂地?fù)u頭，“不！不能不認(rèn)識！”

  啪！

  腦中似乎有一根牽著他的線陡然斷裂！

  他整個人瞬間頓住，像被點(diǎn)了穴！

  一、

  二、

  三、

  “噗！”

  小夭目睹了一場猩紅的血雨！

  他雙手撐在地上，額頭也抵在地上，像跪在佛前虔誠的信徒。

  血順著他的唇滴進(jìn)他的鼻子里，嗆得他咳嗽起來。

  咳著咳著他整個人平癱在地上，視線直直看著上方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  小夭松了一口氣，最起碼，短時間內(nèi)，她不會再受折磨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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