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抉擇與暗影
徐破軍那封染血的絕筆信,像一塊千斤巨石壓在蕭衍和云渺的心頭。書房內(nèi),方才因挫敗趙懷安而帶來的些許輕松蕩然無存,空氣中彌漫著凝重與焦灼。
“雪蓮?fù)酢淙霐呈帧痹泼爨貜?fù)著這幾個字,臉色微微發(fā)白。那是她解毒的最大希望,如今卻可能被鬼醫(yī)門奪去。他們處心積慮搶奪雪蓮?fù)酰康慕^不單純,很可能與她的“毒體”有關(guān),甚至……是想用此物來進一步控制或?qū)Ω妒捬堋?br />
蕭衍緊握著信紙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白,眸中翻涌著滔天的怒火與冰冷的殺意。鬼醫(yī)門,一而再,再而三地觸碰他的逆鱗!
“王爺,”韓振率先打破沉默,聲音沉重,“徐將軍他們被困絕谷,情況危急,必須立刻派人救援!”
沈玠立刻抱拳:“末將愿率輕騎前往天山,就算拼了性命,也要將徐將軍和雪蓮?fù)鯅Z回來!”
蕭衍沒有立刻回答,他走到巨大的北境輿圖前,目光銳利如鷹,在天山與云州之間來回掃視。身為北境之主,他不能輕易離開根基之地,尤其是在剛剛挫敗三皇子陰謀,朝局未穩(wěn),鬼醫(yī)門在暗處虎視眈眈的時刻。他若離開,云州、乃至整個北境的防線都可能出現(xiàn)漏洞,給敵人可乘之機。
然而,徐破軍是他的生死兄弟,是替他前去尋找救云渺之藥的忠臣!雪蓮?fù)醺顷P(guān)系到云渺性命的關(guān)鍵之物!于公于私,他都不能坐視不理!
云渺看出了他內(nèi)心的掙扎,她走到他身邊,輕輕握住他緊握的拳頭,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:“王爺,你不能去?!?br />
蕭衍猛地轉(zhuǎn)頭看她。
云渺迎著他復(fù)雜的目光,冷靜分析道:“王爺是北境的定海神針,此刻若離云州,三皇子在京中必會再生事端,鬼醫(yī)門在北境的殘余勢力也可能趁機反撲。屆時前方未平,后方起火,局面將難以收拾。救徐將軍和奪回雪蓮?fù)豕倘恢匾?,但穩(wěn)固北境大局,更是重中之重。”
她頓了頓,壓下心中對雪蓮?fù)醯目释蛯π炱栖姷热说膿鷳n,繼續(xù)道:“救援之事,可派沈玠將軍率領(lǐng)精銳前往,但僅憑武力,恐怕難以應(yīng)對鬼醫(yī)門的詭計和天山險峻的環(huán)境。”她的目光變得深邃,“我對毒物敏感,或許能識破鬼醫(yī)門的一些陷阱,而且……我對天山的環(huán)境,通過查閱古籍和父親過去的筆記,也算有些了解。我請求,與沈?qū)④娡?!?br />
“不行!”蕭衍想也不想便斷然拒絕,將她的手握得更緊,“天山路途遙遠,環(huán)境惡劣,鬼醫(yī)門又在那里設(shè)下埋伏,太過危險!我絕不能讓你去涉險!”
“王爺!”云渺語氣懇切卻不容置疑,“這是我的生機,我不能坐等。更何況,徐將軍他們是因我而遇險,我豈能安心留在王府?我的能力王爺清楚,尋常毒物傷不了我,或許關(guān)鍵時刻還能幫上忙。請王爺允準!”
她目光灼灼,帶著一種與往日柔順不同的堅毅和決絕。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,她早已不是那個需要被全然保護在羽翼下的弱女子,她有能力,也有責任去面對屬于自己的戰(zhàn)斗。
蕭衍看著她眼中不容動搖的光芒,深知她心意已決。他了解她,看似柔弱,骨子里卻有著不輸任何人的韌性與擔當。他閉了閉眼,深吸一口氣,再睜開時,已是一片沉凝的決斷。
“好!”他終于松口,聲音沙啞卻堅定,“沈玠,本王命你點齊五百最精銳的玄甲衛(wèi),攜帶強弓勁弩和破障工具,即刻準備出發(fā),奔赴天山!”
“末將領(lǐng)命!”沈玠肅然應(yīng)道。
“渺渺,”蕭衍轉(zhuǎn)向云渺,雙手扶住她的肩膀,目光深邃如同不見底的寒潭,“你與沈玠同去,但你必須答應(yīng)我,萬事以自身安全為重!遇到危險,不可逞強,一切聽從沈玠安排!我會讓青羽和一支暗衛(wèi)貼身保護你?!?br />
“我答應(yīng)你?!痹泼爨嵵攸c頭。
“韓振!”蕭衍再次下令,“本王坐鎮(zhèn)云州,北境防務(wù)由你全權(quán)負責,嚴查鬼醫(yī)門殘余,確保萬無一失!同時,加派人手,監(jiān)控京城方向,若有異動,立刻來報!”
“末將遵命!”
命令迅速下達,王府如同精密的儀器再次高速運轉(zhuǎn)起來。沈玠前去點兵,韓振部署防務(wù),整個云州城在勝利的歡慶后,再次進入一種外松內(nèi)緊的備戰(zhàn)狀態(tài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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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蕭衍和云渺緊張籌備天山之行時,王府深處,慕容博休養(yǎng)的小院內(nèi)。
慕容博靠坐在床頭,眼神比往日清明了幾分。老仆福伯正小心翼翼地喂他服用溫養(yǎng)的湯藥。
窗外,隱約傳來兵馬調(diào)動的聲響和一種無形的緊張氣氛。慕容博渾濁的眼珠動了動,側(cè)耳傾聽片刻,眉頭微微蹙起。
福伯見狀,低聲解釋道:“老爺,好像是王爺要派人去天山救援,小姐……小姐她也要一起去。”
“天……山……”慕容博含糊地重復(fù)著,枯瘦的手指猛地抓住了福伯的手腕,力道之大,完全不似一個久病之人。他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(fù)雜的神色,恐懼、擔憂、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急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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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?!kU……”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,眼神死死盯著福伯,仿佛想傳達什么極其重要的信息。
福伯跟隨他多年,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,俯下身低聲道:“老爺,您是不是知道什么?關(guān)于天山的?”
慕容博急促地喘息著,嘴唇哆嗦,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,才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擠出幾個模糊的音節(jié):“……小心…………白……白衣…………祭……壇……”
白衣?祭壇?
福伯心中一震,還想再問,慕容博卻仿佛耗盡了所有精力,眼神重新變得渙散,抓著福伯的手也無力地松開了,只是口中依舊無意識地喃喃著:“……危險……渺渺……別去……”
福伯看著形容枯槁的老主人,心中涌起驚濤駭浪。老爺這分明是知道天山的一些隱秘!白衣?是指穿白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