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公主想讓我是誰,我便是誰
秦玉樹看了眼那正在整理衣衫的男子,走進(jìn)了內(nèi)屋。
丫鬟見駙馬爺掀開珠簾走近,便欠了欠身,出了內(nèi)屋,看到幾個膽小縮在一塊的樂師,面上不顯:“各位都隨我來吧?!?br />
德陽看了眼魚貫而出的樂師,又將目光移到秦玉樹身上,清雋的身影未被這幾年的打壓而低下半分,反而是越來越堅韌了。
那張雋秀溫和有禮的臉,此刻依舊找不出半分錯來。
盡管是他明媒正娶拜過天地的妻子在屋內(nèi)和一群衣衫不整的男子混跡在一起。
德陽勾了勾唇。
“駙馬爺今日怎的有空來公主府?!?br />
秦玉樹走向窗邊,窗邊有一套紅木桌椅,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德陽也從榻上起身,走了過去。
秦玉樹將手中的茶水遞了過去,又給自己倒了一杯,喝了一口,有一點澀。
“公主今日倒是有閑情雅致。”秦玉樹透過窗看向外面漸漸入夜的天色。
天黑了。
德陽就著茶水喝了一口,說道:“我父王都還能有空找我進(jìn)宮說說話,哪兒比得上駙馬爺,一個國子監(jiān)的夫子忙了幾個月都不知道回一次家。”
秦玉樹頓了頓:“要科考了,學(xué)子們確實該抓緊了?!?br />
“今日什么黃道吉日,讓大忙人光顧我公主府??墒墙袢詹辉撟ゾo了?!?br />
秦玉樹沉默了。
德陽又問:“今日有何事?”
秦玉樹那張溫和俊秀的臉上有些嚴(yán)肅,眉頭微微蹙起:“今日妍兒第一日上學(xué),下學(xué)我送她回來?!?br />
德陽點了點頭:“勞煩駙馬爺了?!?br />
秦玉樹似是早就習(xí)慣了德陽這般的夾槍帶棒,繼續(xù)說:“近來京中不安全,我也不是每一日都有時間送妍兒回來?!?br />
“妍兒上下學(xué),公主多上些心?!?br />
德陽聽至,看了眼秦玉樹,冷笑:“駙馬爺這話當(dāng)真有意思,我十月懷胎生的女兒我不上心?!?br />
“難道讓你這個父親來上心?”
德陽將“父親”二字咬得極其重,像是無時無刻的提醒著秦玉樹,你不是云妍的親生父親。
秦玉樹不是云妍的親生父親。
秦玉樹點了點頭,沒有反駁德陽的話,只是將剛才的話又強調(diào)了一遍。
“京中近來失蹤不少孩童的年輕婦人,勞煩公主上心了。”
秦玉樹把自己想說的事情說完之后,起身告退。
“還要陪妍兒,我就先下去了,我答應(yīng)了和妍兒吃晚飯,等下公主莫要缺席?!?br />
說完抬腳就走。
德陽狠狠的盯著秦玉樹:“秦玉樹你以為你是誰。”
秦玉樹的腳步頓了頓:“公主想讓我是誰,我便是誰?!?br />
身后果不其然傳來杯盞破碎的聲音。
秦玉樹早已習(xí)慣,對著門口的丫鬟說道:“進(jìn)去收拾吧,別讓碎片傷到公主玉體,記得給公主換一套的杯盞?!?br />
丫鬟說了聲是。
秦玉樹便抬腳走看,丫鬟看著秦玉樹的背影,忍不住出神,然而屋中又傳來了杯盞破碎的聲音。
丫鬟回神,心想可惜了。
三門及第的狀元郎,芝蘭玉樹不外如此,當(dāng)年的殿試榜首,一張出塵精致的臉都讓皇上忍不住給了探花之名,實在文章寫的過于出彩,才給的狀元郎。
那年秦狀元騎著大馬一日看盡長安花,少年書生意氣,京城長街滿樓紅袖招。
年輕有為的狀元郎步步高升,不知為何舍下那前途似錦的官途,娶了公主德陽。
如今只能在國子監(jiān)當(dāng)一個教習(xí)夫子。
屋內(nèi)的德陽陰沉著臉,咬著牙,這秦玉樹,當(dāng)真是給了他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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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祖父,孫兒想去上學(xué)?!逼钇科看林埻肜锩娴拇竺罪?,看向祁御史說道。
祁夫人還沒見過孫兒說過想什么東西呢,碰了碰旁邊的老頭子。
“既然瓶瓶想去上學(xué),那便送瓶瓶去上學(xué)。瓶瓶都四……都五歲了,也該上學(xué)了。”
祁御史想想也是,五歲也該啟蒙上學(xué)了,祁家肯定是不會單獨給瓶瓶請夫子的,那便去上學(xué)。
“可?!?br />
祁瓶瓶又說:“孫兒聽說國子監(jiān)開了個小學(xué)堂,孫兒想去國子監(jiān)的小學(xué)堂?!?br />
“孫兒聽聞三元及第的秦夫子就在國子監(jiān),孫兒想去?!?br />
祁御史聽到國子監(jiān),大眼一瞪,看向祁瓶瓶的眼里帶著審視:“當(dāng)真是為了秦玉樹去的?”
他不是沒有聽說這個國子監(jiān)的小學(xué)堂,里面混跡了朝堂重臣和皇宮家的孩子。
好聽點是學(xué)堂。
難聽點就是權(quán)貴從小相交的紐帶。
他不想祁瓶瓶從小就接觸那些烏煙瘴氣污濁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