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笑：“……”

  韓笑火速掐斷了通話，在心里求神拜佛，希望對方?jīng)]聽到最后那幾句話。

  韓笑：“晚上好。又見面了，我忽然想到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——”

  手機再次震動。

  韓笑面無表情點了紅色結(jié)束鍵，然后直接開啟了勿擾模式，確保不會再有任何動靜。

  那個男人向前走了兩步。

  他邁開長腿，步伐不緊不慢，在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停下。

  “……秦巍?！?br />
  男人平靜地說道。

  他的身形實在是高大，相隔一臂之遙，那寬闊的肩膀投下的陰影，幾乎將面前的女孩完全籠罩。

  韓笑仰起頭，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，好像在哪聽過。

  但她今晚認(rèn)識了很多人，腦海里被各種名字和關(guān)系塞滿了，這會兒還不太靈光。

  “所以，”秦巍慢悠悠開口，聲音低沉而平穩(wěn)，聽不出什么情緒，“你還要繼續(xù)執(zhí)行你的計劃嗎？”

  這話里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，仿佛真的只是在單純提問。

  韓笑愣住了，“什么？”

  什么計劃？

  等等。

  剛剛她賭氣懟人的那句話，說自己是來勾搭金主的，來得罪有錢人的，都被眼前這家伙聽到了！

  韓笑頓時尷尬不已。

  她索性破罐子破摔，自嘲地笑了笑，半真半假地回敬道：“那得看情況，這里最有錢的人是誰？”

  秦巍微微揚眉，似乎覺得這問題很有趣，“你如何定義‘有錢’？”

  這又是什么問題。

  韓笑茫然了。

  這家伙實在是不按常理出牌。

  韓笑欲言又止，“就是……名下有很多錢……”

  男人不置可否，“流動資產(chǎn)？股權(quán)價值？不動產(chǎn)？還是可支配的信用額度？”

  秦巍的語氣依舊鎮(zhèn)定，“看個人名下的凈資產(chǎn)，還是算上其掌控的整個商業(yè)帝國的總估值和潛在現(xiàn)金流？”

  韓笑陷入了沉思，“……所以其中區(qū)別很大，是吧？”

  他頷首，“賬戶里有十億現(xiàn)金，和持有一家市值千億公司的控股權(quán)，這兩者代表的‘有錢’，是完全不同的概念。前者是存量，后者是能量?！?br />
  “但是，”韓笑下意識脫口而出：“真的會有人放十億在賬戶里嗎？我以為……這么大筆錢都會拿去投資之類的。”

  秦巍看了她一眼，似乎覺得她終于問到了一個關(guān)鍵點。

  “會。要么是極致的保守，要么是極致的進攻?！?br />
  他的語氣透露出一種洞悉的冷漠，“保守者，是已經(jīng)失去了駕馭風(fēng)險的能力和胃口，現(xiàn)金是他們的堡壘。但對于進攻者而言，這筆錢是他們的彈藥?！?br />
  韓笑若有所思，“即使……只是放在那里？”

  “嗯，它被放置，不是為了那點微薄的利息，而是它的主人，在等待一個需要瞬間調(diào)動龐大現(xiàn)金流的時機——比如，一口吞下一個猝不及防的對手?！?br />
  他頓了頓，目光落在女孩的臉上，“所以，在你開始你的計劃前，或許該先明確你的目標(biāo)。你想要的，是哪一種‘有錢’？”

  韓笑：“……”

  她完全沒想到對方能說出這么一番話。

  她張了張嘴，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一個字也接不上來。

  韓笑：“……其實那些都是我胡說的，我只是來吃吃喝喝的，如今聽君一席話，我更意識到我可能不太適合做什么勾搭金主或者得罪有錢人的事情?！?br />
  秦巍安靜地看著她，那張俊美面龐上沒有任何意外，仿佛也知道這件事。

  他的目光深沉，卻不像是在審視，更像是在評估某個有趣的現(xiàn)象。

  片刻后，男人極輕地牽了下嘴角，眼神比剛才多了一點溫度。

  “既然如此，或許你可以把今晚當(dāng)成一個純粹的觀察課?！?br />
  他微微側(cè)過頭，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觥籌交錯的宴會廳。

  “看看那些存量和能量，在現(xiàn)實中是如何運作的——這通常比賬戶里的數(shù)字更有趣?！?br />
  韓笑再次愣住了。

  她不太確定對方這句話的意思。

  自己要怎么去看？

  只是，模模糊糊地，她覺得秦巍似乎有另一重意思要表達，或許是在示好？

  他這樣的人或許不會說得太直白，她敏銳地捕捉到某種信息，心跳又快了幾分。

  韓笑吸了口氣，嘗試跟上他的節(jié)奏，“那我具體該怎么做？我的意思，從什么角度切入？”

  “任何事物都可以——”

  秦巍微微低頭，視線掠過少女纖細(xì)的手腕，以及那只價值六位數(shù)的手鐲表，最后看向她手里的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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