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雙重枷鎖與塵封之吻
李凌波感到自己正被兩股巨大的力量向不同的方向撕扯。
作為“王玲玲”,他深陷于肥波(黃大衛(wèi))日益收緊的羅網(wǎng)之中。“男朋友”的身份不再是掩護,反而成了枷鎖。肥波以保護者和伴侶自居,幾乎寸步不離,摟腰、牽手、附耳低語變得愈發(fā)自然和頻繁。那帶著占有欲的目光和油膩的觸感,無時無刻不在挑戰(zhàn)著李凌波作為男性的本能和忍耐極限。
“玲玲,周末我家親戚擺酒,跟我一起去吧?”
“玲玲,你這頭發(fā)散了,我?guī)湍闩?br />
“玲玲,別總跟張小鳳那種咋咋呼呼的在一起,學(xué)壞了……”
每一句關(guān)切,都像是一根纏繞的絲線。他必須時刻提醒自己保持“王玲玲”的溫順與羞澀,用恰到好處的微笑和含糊的應(yīng)答來周旋,內(nèi)心的厭煩和警惕卻與日俱增。這種精神上的消耗,遠比身體上的疲憊更令人窒息。
而作為警察李凌波,破案的壓力如同不斷上漲的潮水,幾乎要將他淹沒。輿論沸騰,上級催促,伯父李大綱眉頭緊鎖,堂妹李依婷眼中布滿了血絲。幽靈依舊逍遙法外,隨時可能再次出手,而他們卻似乎一直在外圍打轉(zhuǎn),找不到突破口。老陳那看似完美的不在場證明,像一堵冰冷的墻橫亙在面前。恥辱感灼燒著他,不僅僅是為任務(wù)受阻,更是為那個潛藏的罪犯竟敢如此戲弄法律和人性。
就在這內(nèi)外交困之際,一條新的線索,伴隨著更大的無力感傳來。
縣醫(yī)院報告,麻醉科庫存的七氟烷出現(xiàn)少量不明原因的損耗。由于這家貧困縣的醫(yī)院資金有限,內(nèi)部監(jiān)控探頭覆蓋嚴(yán)重不足,尤其是在一些后勤通道和儲存區(qū)域,存在大量盲區(qū)。由于缺乏任何影像或直接證據(jù),根本無法證明是什么人所為。
調(diào)查的觸角伸向了四十年前那段塵封的往事。
功夫不負(fù)有心人。在泛黃的舊檔案和零星的老人口述中,一段被時光掩埋的悲劇浮出水面:大約四十年前,在還是“女勞模宿舍”的文化宮里,曾發(fā)生過一起轟動一時的自殺事件。年輕的女勞模小娟,被人發(fā)現(xiàn)在宿舍內(nèi)上吊身亡。而導(dǎo)火索,正是她被人撞見與一個年輕男子在宿舍樓后親吻。
檔案記錄語焉不詳,只提及此事被定性為“作風(fēng)問題”引發(fā)的悲劇。但經(jīng)過艱苦的走訪,一位早已退休的街道干部,在警方的反復(fù)詢問下,終于模糊地回憶起了一個細節(jié):
“那個男的……好像姓陳……對,是陳昌平!當(dāng)時他好像也是在那個大院做事的臨時工……”
陳昌平!
這個名字如同驚雷,在專案組內(nèi)炸響。
所有的線索似乎在這一刻串聯(lián)了起來——老陳(陳昌平),四十年前因與女勞模小娟的親吻事件導(dǎo)致小娟不堪輿論壓力自殺。四十年后,他無法忍受當(dāng)年的“圣地”變成如今男女翩翩起舞的場所,無法接受現(xiàn)在的女性可以如此“自由”地展示自己而無需承受當(dāng)年的“代價”。扭曲的報復(fù)心理驅(qū)使他利用自己對文化宮建筑的熟悉(可能包括不為人知的秘道)和從醫(yī)院獲得的麻醉劑,制造了這一系列以“羞辱”為目的的“幽靈強奸案”!
動機似乎找到了!邏輯上也說得通!
李大綱當(dāng)機立斷,盡管沒有直接證據(jù),但基于這條重大線索和合理懷疑,他簽發(fā)了對老陳住所的搜查令。
警方隊伍再次開進城中村,這一次聲勢浩大,引得鄰里紛紛探頭張望。
看到搜查令,老陳的反應(yīng)與上次大鬧警局時一樣,激烈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。他像是被點燃的炮仗,瞬間暴怒,臉色漲得紫紅,額頭上青筋暴起。
“你們干什么?!又來??。 彼偷?fù)踉陂T口,手臂因激動而劇烈顫抖,聲音嘶啞卻震耳欲聾,“真正的強奸犯抓不到,一次又一次來欺負(fù)我這個老頭子?!我陳昌平頂天立地,不就是說了幾句真話,戳破了那些不要臉的事嗎?你們就揪著我不放?!”
他指著帶隊警官的鼻子,唾沫橫飛:“你們看看!大家都看看!這些警察是怎么辦案的!不去抓那個羞辱女人的畜生,反而來抄我一個退休老頭子的家!我在這片住了幾十年,誰不知道我是什么人?!你們這樣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搞,讓我在親戚朋友、老街坊面前怎么抬頭做人?!我的老臉都讓你們丟盡了!”
他的怒吼引來了更多圍觀的鄰居,眾人指指點點,議論紛紛,不少人都對老陳投以同情的目光。老陳見狀,更加悲憤交加,捶胸頓足:
“搜!你們搜!要是能從我家搜出半點兒跟那案子有關(guān)的東西,我陳昌平立馬撞死在這里!”他血紅著眼睛,死死盯著警察,“可要是搜不出來!你們必須給我公開登報道歉!在報紙上,在電視上,還我清白!否則,我豁出這條老命,也要去市里,去省里討個說法!不能讓你們這么無法無天地糟蹋老百姓的名聲!”
在他的怒罵和圍觀群眾的注視下,警方開始了仔細的搜查。老陳則一直站在院子中央,身體因憤怒而微微發(fā)抖,嘴里不停地咒罵著“無能”、“陷害”、“糟蹋名聲”,并要求警方必須給出交代。
搜查持續(xù)了一個多小時,翻遍了每一個角落。連后院那口狹窄的水井也被檢查,井口不大,還在使用,警員探頭用手電照射,井下幽深,隱約見水,井壁濕滑布滿青苔,看起來并無異樣。
結(jié)果一無所獲。
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密室,沒有麻醉劑,沒有作案工具,沒有任何與案件直接相關(guān)的物證。
帶隊的警官臉色難看地收隊。老陳沖到門口,對著警察的背影不依不饒地咆哮:“記住我說的話!搜不出來就要道歉!登報道歉!我等著!全縣人民都看著呢!”
警方無功而返,承受的壓力驟增。老陳的不在場證明依然牢固,動機雖然看似合理,卻無法證實,而他要求公開道歉的怒吼,更像是一把懸在警方頭上的利劍。
李凌波得知這一切后,沉默不語。肥波的糾纏,破案的僵局,老陳那看似理直氣壯的憤怒……都壓得他喘不過氣。
老陳這過于激烈、甚至將“名聲”和“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