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超越疾病的愛?
王玲玲的手指如同被凍僵,指尖觸碰到絲絨盒子的瞬間,一股寒氣直透骨髓。他強忍著將它甩掉的沖動,用“感動”得泣不成聲的聲音低語:“嗯…謝謝刻強哥…我會…我會好好跟爸媽說的…”
呂刻強深深地看著她,昏黃路燈下,他的眼神深邃難測,那里面翻涌的,是深情?是占有?還是某種更深沉、更令人不安的東西?他抬手,似乎想撫摸李凌波的臉頰,但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好了,別哭了??焐先グ?,夜里涼?!彼穆曇艋謴土似饺盏臏睾停瑓s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關(guān)切,“早點休息,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看著呂刻強消失在巷口的黑暗里,李凌波背靠著冰冷的鐵門,才敢讓身體徹底癱軟下來。他緊緊攥著那個裝著戒指的絲絨盒子,掌心被硌得生疼。這枚小小的戒指,像一道無形的鎖鏈,將他更深地拖入了呂刻強精心編織的網(wǎng)中。深淵的輪廓在夜色中愈發(fā)清晰,而關(guān)于呂刻強究竟是深情良人還是冷血惡魔的疑問,如同這濃得化不開的夜色,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,沒有答案,只有更深的迷霧和步步緊逼的危機。
當晚,通訊頻道里的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。
“彩禮?”李大綱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,帶著熬夜的沙啞和巨大的壓力,“這個呂刻強,步步緊逼??!——正好連環(huán)強奸犯跑到隔壁縣去了,你……暫時也沒有繼續(xù)夜跑的需要。但是……答應求婚后,性生活幾乎是必然!凌波,你…”
“伯父!絕對不行!”李凌波第一次在通訊中失態(tài)地低吼出來,聲音里充滿了極力壓抑的恐懼和崩潰邊緣的絕望,“行房…我會死的!我一定會暴露的!生理上、心理上…我做不到!” 塑身衣下被勒得生疼的皮膚,硅膠假體令人作嘔的觸感,以及呂刻強身上那濃烈的雄性氣息帶來的生理性排斥……所有的一切都在尖叫著拒絕!
短暫的沉默,只有電流的嘶嘶聲。李依婷的聲音響起,冷靜中透著破釜沉舟的決斷:“爸,凌波哥的處境太危險了。我們必須為拒絕行房找一個絕對合理、無法反駁、且能維持一段時間的理由!一個呂刻強無法強行要求驗證,甚至礙于情面無法深究的理由!”
“性病?!崩畲缶V的聲音斬釘截鐵,帶著一種冰冷的、不擇手段的肅殺,“偽造一份‘性病’診斷證明。梅毒,或者尖銳濕疣之類,需要長期治療且具有傳染性。治愈時間就定在近期!這樣,至少在治療期內(nèi),同房是絕對禁止的!” 他頓了頓,語氣無比沉重,“凌波,這是不得已的下策,是我們給你的保護傘,也是你能留在虎穴里繼續(xù)調(diào)查的唯一一道屏障!”
李凌波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。偽造性?。∵@無異于在他扮演的“王玲玲”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份上,再潑上一層污穢和恥辱!為了留在惡魔身邊,他不僅要扮演女人,還要扮演一個“染病”的女人!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,他靠著冰冷的墻壁,才沒有癱軟下去。
“好…”一個字,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,帶著濃重的鼻腔和無法言說的悲愴。
偽造的過程由李依婷親自操刀,異常迅速且隱秘。兩天后,一份來自鄰市某三甲醫(yī)院泌尿科的“梅毒螺旋體抗體檢測陽性”報告單,通過秘密渠道送到了李凌波手上。紙張冰冷,上面打印的“王玲玲”三個字和那刺眼的“陽性”符號,像淬毒的針,狠狠扎在他的心上。他仔細查看了日期(巧妙定在半年前)、醫(yī)生簽名(偽造得相當逼真)和治療建議(九個月規(guī)范治療療程,期間嚴禁性行為)。每一個細節(jié),都在提醒他這個身份背負的骯臟謊言和難以擺脫的枷鎖。這張紙,既是保命符,也是沉重的枷鎖。
當李凌波(王玲玲)再次見到呂刻強時,對方顯然已經(jīng)等得有些心焦了。在出租屋樓下昏暗的路燈旁,呂刻強急切地問:“玲玲,叔叔阿姨怎么說?”
李凌波低著頭,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,醞釀著巨大的“羞恥”和“難以啟齒”。他沉默了許久,在呂刻強快要失去耐心時,才猛地抬起頭,眼中蓄滿了淚水,聲音帶著哭腔和巨大的“羞愧”:“刻強哥…對不起…我…我答應你!我愿意嫁給你!” 他先拋出肯定的答復穩(wěn)住對方。
呂刻強臉上瞬間爆發(fā)出巨大的驚喜,伸手就要抱她:“太好了!玲玲!”
“但是!”王玲玲李凌波猛地后退一步,避開了他的擁抱,眼淚終于“撲簌簌”地掉了下來,聲音絕望而痛苦,“可是…可是…我配不上你!刻強哥…我不能害了你!” 他顫抖著,從貼身的口袋里,掏出了那張折疊整齊、仿佛千斤重的偽造診斷報告單,塞給了李刻強,然后仿佛用盡了所有勇氣般捂住臉,“我…我前段時間身體不舒服,偷偷去鄰市醫(yī)院檢查了…結(jié)果…結(jié)果…醫(yī)生說…是…是梅毒…還需要治…治三個月…醫(yī)生說…說會傳染…” 他泣不成聲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,充滿了真實的“羞恥”和“恐慌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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呂刻強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了。他驚愕地展開那張報告單,借著昏暗的路燈,看清了上面的內(nèi)容。他的眉頭緊緊鎖起,眼神里充滿了震驚、錯愕,還有一絲…不易察覺的復雜情緒?是厭惡?是失望?還是…計劃被打亂的煩躁?他拿著報告單,久久沒有說話,路燈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陰影。
李凌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冷汗浸濕了后背。他賭的就是呂刻強的“有目的的愛”:如果他想娶王玲玲是為了“殺妻騙保”,他就不會介意王玲玲身上有性病。如果不是,正好讓他自己反悔,結(jié)束這段“戀愛”。同時,這份“診斷”也完美解釋了“王玲玲”為何之前表現(xiàn)羞澀、抗拒親密接觸——她害怕暴露性病,更害怕傳染!
終于,呂刻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,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逐漸轉(zhuǎn)化為一種強壓下的平靜,甚至帶上了一絲“寬容”和“體貼”。他收起報告單,伸手想拍拍李凌波的肩膀,但看到對方下意識的瑟縮,手又停在了半空。
“玲玲…”他的聲音刻意放得低沉而溫和,帶著安撫,“別怕,別哭。有病…我們就治!現(xiàn)在醫(yī)學這么發(fā)達,又不是絕癥!不就是三個月嗎?我等!” 他語氣堅定,仿佛在證明自己的情深意重,“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!安心治病最重要!這段時間,我會好好照顧你!”
他停頓了一下,眼神深處似乎閃過一絲精光,語氣更加“體貼入微”:“不過,玲玲,這事兒…咱們先別聲張,對你名聲不好。報告單我收著,治病需要錢就跟我說?!?他緊跟著,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下一步,“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