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章 月球騙局
史密斯先生的確實未被我駁倒。這一點毋庸置疑:但他本人下場如何呢?我從未想過要去反駁一個通過假設(shè)自身來證明的理論。我對史密斯先生的π值未加觸動:或者說,即使我插手并從中挑出點東西,那也是為了讓人了解廚師,而非菜品本身。那個爭議中的重要問題并非關(guān)于圓:它完完全全、徹頭徹尾是,名字詹姆斯的縮寫是否可以拼寫成吉姆。這已近乎人身攻擊,帶有誹謗意味了:但在文學(xué)論戰(zhàn)中,挑戰(zhàn)者有權(quán)選擇武器,而史密斯先生一開始就以含沙射影的方式指控無知、愚蠢和不誠實。所以問題不在于這個詞是否涉及人身,而在于它是否適用于所指的那個人:只要如拉丁語法所說,人稱動詞與主格一致,那就足夠了。
我可以為在杰姆的拼寫上冒昧一下而找到先例。一位青年導(dǎo)師曾對華茲華斯那首小詩突兀而不合常規(guī)——但卻非常有效——的開頭感到震驚:
{128}
一個單純的孩子,
輕輕地呼吸,
感覺生命在每一肢體內(nèi),
它該懂得什么是死亡?
于是他修正了這個問題,教導(dǎo)他的學(xué)生這樣讀第一行:
一個單純的孩子,親愛的兄弟 ----。
我們從發(fā)音推斷,這位兄弟應(yīng)該是詹姆斯,因此空白處必須填上吉姆。
我將指出信中一點,以便將這兩只區(qū)分得更清楚些。航海家提出——非常正確——一個角的正弦值小于其弧度值。然后他取3.1416對應(yīng)180°,并算出36對應(yīng).0。但這正是他在三角函數(shù)表中查到的36的正弦值:于是他得出結(jié)論,要么是3.1416錯了,要么是三角函數(shù)表錯了。他不知道,正弦值和π一樣,都是無限不循環(huán)小數(shù),三角函數(shù)表為了節(jié)省印刷篇幅,只取了有限位數(shù)。他是個用六位小數(shù)的人:讓我們再取三位湊成九位,結(jié)果如下:
36的弧度值 .0...
36的正弦值 .0...
弧度值超過正弦值的部分 .000000191...
史密斯先生請我判斷是化圓為方錯了,還是三角函數(shù)表錯了:我讓他自己去猜。他說他的斷言自然而必然地源于一位化圓為方者的論證:他倒不如干脆說所有的豬都去了市場,因為記載是這頭豬去了市場。我必須為化圓為方者們說句話,很少有人會把他們的豬帶到如此糟糕的市場。我回答上述論證,是因為在詹姆斯·史密斯先生提出的所有論證中,這是唯一一個達到學(xué)童水平的:為了遷就他,我屈尊降到那個水平。
史密斯先生在《雅典娜神殿》上請我解決一個問題:{129}我愿意效勞,因為這個問題將說明什么是低于學(xué)童水平。
設(shè)x代表15°角的弧度值,y代表30°角正弦值的一半 = 直徑為1的圓半徑上的正方形面積 = .25。如果 x - y = xy,第一,xy的算術(shù)值是多少?第二,xy代表的是多少度的角的弧度值?
如果x代表15°且y為?,那么xy就代表3° 45,無論 x - y 是否等于 xy。但是,當y為?時,除非x為1/3(即除非12x或π為4,這是史密斯先生不會承認的),否則 x - y 并不等于 xy。一個剛剛受到我那樣一番教訓(xùn)的人,怎么可能立刻祈求進一步的曝光,還如此慷慨地提供這樣的素材呢?難道史密斯先生因為他署名航海家,就打算否認他自己那非常規(guī)整、清晰且獨特的筆跡嗎?這足以讓利物浦碼頭委員會的其他成員大喊:默西河啊,饒了這個人吧!
史密斯先生說,他今后將放棄他所謂的諷刺,并盡可能局限于他所謂的從無可爭議的前提出發(fā)進行枯燥的推理。如果我確實讓他明白了他的諷刺不會得逞,那么我希望他能發(fā)現(xiàn),他智窮之處,正是他邏輯起步之時。
現(xiàn)在,我來回答自上一期《集萃》出版后一再被問及的問題:你為什么要費這么大勁去揭露像史密斯先生這樣的推理者呢?我的回答,正如我一位已故的朋友在類似場合常說的那樣——一個人的能力,并非衡量其制造危害能力的尺度。史密斯先生有不倦的精力,這起些作用;其信念顯而易見的誠實,這作用更大;而鼓鼓的錢包,則起著最大的作用。他至少出版了十種著作,里面充滿了普通讀者難以評判的圖表數(shù)字。許多人被唬住了,以至于他們想象,在這神秘的所有這一切中,必定存在某種{130}難以言喻的東西。他們開始懷疑,數(shù)學(xué)家們至少不應(yīng)該如此毫不掩飾地蔑視所有這一切。我本人對圓周率毫不擔心:但我確實認為,有可能在將來,公眾輿論會要求讓這群化圓為方者等人享有反對派的榮譽;這將是對那些有更好事情做的人征收百分之五的時間稅,平均每人如此。詹姆斯·史密斯先生可以被利用起來,在懂得如何操作的人手中,用以防止這種輿論的形成。一個明確假設(shè)他想要證明的結(jié)論,并論證所有與之相悖的都是荒謬的,因為它們無法與他的假設(shè)并存——這樣的思索者,是一個可以向所有人揭露的典型案例。而揭露此事的最佳人選,是一個既活在當下也了解過去的人,一個能從非歷史研究者無法企及的角度審視錯誤思想的人,一個對此道略有心得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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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否懷有除公共利益之外的動機,這必須交由那些能判斷傳教士選擇其職業(yè)是否僅僅為了教化異教徒的人來決定。我肯定會被認為帶有一點夸格上校的精神,那位上校以鞭撻優(yōu)雅行走兄弟會為樂。我必須自己引用這段話:如果我不引,別人也會引,那時我置于何地?這位上校的原則描述如下:
我抽打你們,因為我能,因為我喜歡,也因為你們這類家伙就是欠抽。你們身上有皮,我就要把皮剝下來;不管天冷天熱,下雨天晴,春天還是秋天。你們盡可以優(yōu)雅地行走,直到南瓜變成桃子;但你們必須挨揍,直到腳趾甲脫落,鼻子里流出藍墨水。而——他們——也確實——被——抽打了——照此辦理。
讓我想起這個的,是詹姆斯·史密斯先生曾極度自信地預(yù)言,他將像澤弗奈亞·斯托克多洛格(山姆·斯利克稱之為終極克星)對待歌利亞·夸格那樣對待我。他宣布了他的{131}意圖,要讓我?guī)е谧锏男模旮蓛艉印獜姆睆?fù)冗長修剪到簡潔明了——去參加一個化圓為方者的營地布道會。但區(qū)別在于:澤弗奈亞只是想平安路過上校的鐵匠鋪;而詹姆斯·史密斯先生卻是主動找我打架。當這本《集萃》開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