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墨對云歌笑了笑，算是打過招呼，目光掃過同樣面露驚色的陰骨、蠻石、天谷，最后在李星河那依舊冷峻、但眼底也掠過一絲波動的臉上略作停留。

  他再次問道：

  “所以，誰能告訴我，你們這興師動眾的，是要做什么？”

  云歌在蘇墨面前，那股統(tǒng)帥千軍的威嚴氣勢不自覺地收斂了許多，甚至露出幾分屬于當年那個王府大小姐的局促和不好意思。

  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盔邊緣，聲音也低了些：

  “蘇前輩……我們，我們是準備推翻趙無極的暴政。他這三十年來，倒行逆施，民不聊生，我們實在看不下去了?！?br />
  “推翻之后呢？”

  蘇墨饒有興致地問：

  “你來做這個皇帝？”

  “不不不！”

  云歌連忙擺手，腦袋搖得像撥浪鼓，金色戰(zhàn)甲的葉片隨之輕響;

  “我們不想再要皇帝了！”

  她抬起頭，眼中閃爍著一種蘇墨有些熟悉的、卻異常明亮堅定的光芒，那光芒里甚至帶著某種……理想主義的色彩？

  “我們想要建立的，是一個不再有仙凡貴賤永恒之別，不再有皇權(quán)世家無盡壓迫，能讓所有生靈，無論出身、無論修為，只要勤勉努力、遵守公序，都能有尊嚴地生活，都能看到希望和未來的新國度！”

  云歌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提高，帶著一種宣講般的熱忱。

  蘇墨聞言，卻是微微一怔。

  這話……這調(diào)調(diào)……

  怎么聽著這么耳熟？

  好像在哪里聽過類似的論調(diào)？

  不是這個世界的傳統(tǒng)思想，倒像是……

  還沒等蘇墨細想，人群后方，一陣奇異的、輕微的嗡鳴聲傳來。

  那聲音不同于法力波動，也不同于法寶震顫，更像是一種精密的機械運轉(zhuǎn)與能量流匯聚的聲響。

  包圍圈自動分開一條通道。

  一道身影，不疾不徐地從后方飛上前來，停在了云歌身側(cè)稍后的位置，對著蘇墨，以一種激動但帶著一絲電子合成般質(zhì)感的聲調(diào)，開口說道：

  “蘇宗主，別來無恙。”

  來人一身裝扮，讓見多識廣、修為已達玄仙巔峰的蘇墨，都忍不住挑了挑眉，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意外和驚奇。

  這完全不是玉清天，乃至他認知中任何修仙世界的正常畫風！

  只見此人身材挺拔，覆蓋著一套流線型、閃爍著幽藍色能量紋路的銀白色貼身戰(zhàn)甲。

  戰(zhàn)甲并非鑄造或煉制而成，表面光滑如鏡，關(guān)節(jié)處結(jié)構(gòu)精巧，仿佛擁有生命般微微起伏，無數(shù)細微的光點在甲胄表面流淌、組合成復雜的數(shù)據(jù)流。

  他頭戴一頂半覆式的頭盔，面甲透明，露出一張年輕、冷靜、眼神中滿是智慧的面孔。

  “御天樞？！”

  正是之前在蒼虛界，蘇墨指點過一番的萬象宗宗主。

  然而，此刻的御天樞，與當年那個面容蒼老屬于傳統(tǒng)修仙范疇的宗主，氣質(zhì)已截然不同。

  他身上散發(fā)著真仙巔峰的波動，但這波動卻與他那身充滿未來科技感的戰(zhàn)甲完美融合，給人一種冰冷、高效、絕對理性的感覺。

  戰(zhàn)甲肩部懸浮著兩枚不斷旋轉(zhuǎn)、投射出淡藍色全息光幕的小型棱鏡，腰間懸掛的也不是飛劍或法寶，而是一柄造型簡約、通體黝黑、唯有握柄處有光芒流動的奇異手炮。

  蘇墨是真的有些吃驚了。

  給我整哪來了？！

  這還是修仙界嗎？！

  他上下打量著御天樞，眼神古怪。

  這畫風突變也太劇烈了！

  從一個下界修仙宗門的宗主，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從某個高等科技文明走出來的機甲修士。

  “蘇前輩！真的是您！能再次見到您，真是……太好了！”

  御天樞頓了頓，似乎在組織語言，繼續(xù)道：

  “全賴前輩當年在蒼虛界那一番指點，令我茅塞頓開，窺見了道的另一重天地。我們?nèi)f象宗……不，是整個蒼虛界，都因此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！”

  蘇墨眼皮跳了跳。

  看著御天樞身后那些同樣身著流線型護甲，手持各種奇異能量武器、氣息與裝備風格明顯不同于傳統(tǒng)修士的隊伍。

  “這發(fā)展速度…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？”

  前后不到一百五十年吧？

  簡直逆天了！

  御天樞聞言，眼中智慧的光芒更盛，甚至帶上了一絲自豪：

  “蘇前輩，時代不同了。如今的蒼虛界，早已不是當年了?！?br />
  他的聲音微微提高，帶著一種宣講般的感染力：

  “我們實現(xiàn)了真正意義上的道法普及！任何人都可以踏上修行之路！靈氣、光能、電能、熱能、乃至生物能……皆可化為己用！靈根，不再是桎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