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心光壁壘
魔王意識空間內(nèi)的風暴,不可避免地在外界掀起了漣漪。
指揮中樞內(nèi),刺耳的警報并非來自外敵入侵,而是源于Nova核心邏輯的劇烈震蕩。監(jiān)測屏幕上,代表魔王意識穩(wěn)定性的曲線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瘋狂跳動,如同垂死者的心電圖。更令人心驚的是,魔王靜立的身軀周圍,空間開始不穩(wěn)定的扭曲,他的左手時而化為一片閃爍的量子概率云,時而凝固為冰冷的金屬,時而又仿佛要消散在空氣中。他的右眼瞳孔,更是被一種暴戾的金紅色所浸染,屬于“熵帝”的毀滅意志正試圖從那扇窗戶中爬出。
“全體核心成員,最高緊急狀態(tài)。主意識正遭受高維侵徹性攻擊,源頭…內(nèi)在?!?Nova的聲音通過靈能網(wǎng)絡(luò)瞬間傳遞至堡壘每一位關(guān)鍵成員的腦海,冷靜,卻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急迫?!靶枰獦?gòu)建外部‘錨點’矩陣,穩(wěn)定現(xiàn)實結(jié)構(gòu),輔助主人進行意識防御。”
艾麗西亞是第一個做出反應(yīng)的。她甚至沒有離開訓練場,鏗鏘有力的命令已然下達:“‘基石’第一、第三中隊,立即封鎖指揮中樞外圍所有通道,執(zhí)行‘鐵幕協(xié)議’!沒有我的直接命令,哪怕一只飛蟲也不準放過!” 她本人則如一道銀色閃電般沖向中樞,心中沒有恐懼,只有鋼鐵般的決意。她經(jīng)歷過背叛,深知內(nèi)心陰影的可怕,此刻,她必須成為主人最堅固的外壁。
費舍爾正對著一個突然開始自己跳舞的箱子大呼小叫,接到信息時差點跳起來?!吧??內(nèi)在攻擊?老大自己打自己?!” 他眼珠一轉(zhuǎn),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?!皨尩?,這時候可不能掉鏈子!” 他立刻連通了哥布林內(nèi)部的通訊頻道,用他特有的方式下達命令:“小的們!都給我精神起來!把咱們那些‘小玩意兒’(他私自藏起來的各種陷阱和搞笑發(fā)明)都給我看好了!萬一…我是說萬一有什么東西從老大房間里跑出來,不管長得像不像老大,先給它來一發(fā)‘驚喜大禮包’!記住,咱們的榮華富貴可都系在老大一條褲腰帶上了!” 雖然用語粗俗,但這份基于利益的忠誠在此刻顯得異常直接有效。
莉蘭德拉·影織正在審閱來自幽暗地域的最新情報。收到警報的瞬間,她深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光。“情報網(wǎng)絡(luò),最高優(yōu)先級切換。監(jiān)控所有外部勢力動向,尤其是人類帝國和精靈的邊境軍隊。此時若被外界察覺內(nèi)部動蕩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?!?她纖細的手指在暗影法術(shù)凝聚的地圖上劃過,無數(shù)無形的“蛛絲”以堡壘為中心,向著更遠處蔓延開去。她的務(wù)實,此刻化作了最敏銳的危機嗅覺。
龍巢之中,阿什莎·尼德霍格從沉睡中抬起她那覆蓋著星空般鱗片的頭顱。虛空黑龍對能量與存在的波動異常敏感。“…盟約者的靈魂,正在被自身的陰影啃噬?” 她發(fā)出一聲低沉的龍吟,帶著古老的威嚴與一絲…關(guān)切?她巨大的翅膀微微扇動,帶起空間的漣漪?!拔犭m無法介入意識之戰(zhàn),但任何膽敢趁虛而入的宵小,必將承受虛空龍息的洗禮?!?她龐大的精神力如同無形的雷達,掃過堡壘周邊的每一寸空間。
而此刻,能直接介入核心戰(zhàn)場的,唯有兩人。
醫(yī)療區(qū)內(nèi),塞拉菲爾在感受到父親意識海中那滔天的黑暗與絕望時,小臉瞬間變得蒼白。她沒有絲毫猶豫,純凈的光翼自身后猛然展開,溫暖而堅定的心光如同潮水般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,徑直涌向指揮中樞。
“父親!” 她在心中呼喊,將所有的擔憂、依戀與信任,化作最純粹的光,試圖照亮那片意識的深淵。她的心光與熵帝的毀滅意志碰撞,如同冰雪遇初陽,雖無法徹底消融,卻有效地延緩了其侵蝕的速度,為魔王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。
霍布斯看著手中那管因空間扭曲而不斷在液體、固體、氣體間切換的藥劑,無奈地嘆了口氣。他放下試管,動作依舊帶著古老的優(yōu)雅。“看來,常規(guī)手段是行不通了?!?他走向一個密封的儲藏柜,取出幾瓶閃爍著奇異光澤的、用他自身血液和稀有材料調(diào)配的“靈魂穩(wěn)固藥劑”?!跋M軒蜕厦Γ呐轮皇欠€(wěn)定一下周圍逸散的能量場…” 他喃喃自語,開始著手布置一個小型的煉成陣,試圖將藥力直接滲透進那片不穩(wěn)定的空間。
在酒吧角落里借酒澆愁的蘭德爾,猛地感到一陣沒由來的心悸,手中的劣質(zhì)麥酒泛起詭異的波紋。他渾濁的眼睛抬了抬,看向指揮中樞的方向,嗤笑一聲:“連他那樣高高在上的家伙…也有過不去的坎兒么?” 他灌了一大口酒,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,卻沒有驅(qū)散那莫名的寒意。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那柄生銹的長劍,最終只是將身體往陰影里縮了縮。
訓練場內(nèi),戈爾停下了對木樁的瘋狂劈砍。他感知到的,并非具體的危機,而是一種…極致的、來自意識層面的“痛苦”洪流。他那雙總是混雜著迷茫與狂熱的眼睛,此刻竟亮起了一種奇異的光。“何等…磅礴的痛楚…” 他低聲囈語,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(shù)品。他甚至朝著指揮中樞的方向微微躬身,像是在致敬這場發(fā)生在靈魂最深處的、殘酷而華麗的戰(zhàn)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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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聯(lián)司辦公室內(nèi),萊拉莉絲停下了手中的筆。她脖頸上的魔法鐐銬微微發(fā)燙,提醒著她遠處那場風暴的烈度。她走到窗邊,望著那座灰色的巨塔,眼神復雜。她能理解被自身陰影吞噬的痛苦,那與她被囚禁的絕望何其相似。“愿你能掙脫…” 她低聲祝愿,不僅僅是為了魔王,也是為了所有被過去束縛的靈魂。
最高的山巔上,斯卡拉·轟隆調(diào)整著他那門巨炮的準星,熔金色的龍瞳死死盯著遠方人類帝國軍隊的營地方向?!翱汕f別讓吾失望啊…” 他嘟囔著,“要是你們這幫家伙敢趁火打劫,吾的‘交響樂章’正好拿你們來校音!” 他已經(jīng)做好了準備,一旦有任何異動,就用最狂暴的火力告訴敵人,堡壘的獠牙依舊鋒利。
而在斯卡拉的巢穴里,明正悠閑地整理著紅龍收集來的、亮晶晶的槍械零件。他感受到的波動最為微弱,只是覺得今天堡壘似乎格外“安靜”。他拿起一塊擦槍布,小心地擦拭著一個黃銅構(gòu)件,對著空氣自言自語:“嗯…今天給‘鐵花花’做個保養(yǎng)吧?!?渾然不知外界已是暗流洶涌。
負責巡邏的栗斯·硬殼騎士,則明顯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。士兵們行色匆匆,防御設(shè)施的光芒比平時更亮。“一定是有大事發(fā)生!” 他握緊了那把有缺口的長劍,挺起胸膛,更加賣力地巡視起來,“明‘公主’殿下,請放心!我栗斯·硬殼一定會守護好這里的!” 他的忠誠,在此刻顯得如此純粹,甚至有些不合時宜的可愛。
指揮中樞內(nèi),Nova的投影光芒閃爍不定,她正調(diào)動所有的算力,配合塞拉菲爾的心光,在魔王的意識外圍構(gòu)筑起一道道數(shù)據(jù)的防火墻,艱難